奉化江描写

奉化江描写

奉化江边的芦苇

蔡宏伟

上世纪八十年代,杭州钱塘江上还只有一座桥的时候,不仅西溪有茂盛的芦苇,钱塘江大桥一带也有丛生的芦苇。农历八九月间,西风吹痒了蟹脚,也照例会吹白两岸芦苇的头。那段辰光是钓蟹的季节,折一根芦苇杆,一端挂条线,系上一团从菜场肉贩那里要来的肥膘肉,人趴在江岸上,便可将在芦苇丛、野蒿间郭索爬行的蟹钓上来。半个下午,便有沉甸甸的半桶。这种蟹个头很小,在我嘉兴的旧家称之为蟛蜞,一般不拿来食用。所以每回钓罢回学校,常常是倾倒尽“胜利成果”,然后折上一两枝灰白的芦苇花带回聊以自慰。

2006年秋天来宁波谋事,衣食之所紧邻奉化江。从鄞州大桥往江里看,江边的芦苇长得又细又密。时值初秋,那翠绿饱满的色泽和迎风摇曳的姿态,确凿无疑地在告诉我,此处的芦苇足以自成一景。

此后每年的中秋节一过,我便掐指盼着每个周末的到来。江南秋天不乏清亮爽和的晴日,因此,走在翻石渡一带的奉化江江堤上,除了切身感受“金风送爽”“丹桂飘香”这些陈旧词汇的终古常新外,便是江堤内成片成片生长的芦苇在阳光下、在西风里带给我的种种似曾相识的情景。

这是一种水生芦苇,有别于松江、嘉兴一带长在河沿隙地上的高大的芦苇。它的茎干纤细,头顶的白花绵软、枯瘦。两三匹小鸟啁啾穿行其间,便足以让数丛芦苇东倒西歪。芦苇的下面是江水,午间江水退潮,便会有成群结队的小螃蟹露出真容,张牙舞爪地在芦苇根部附近觅食、爬行。偶尔有几块未被芦苇、野茭白占据的空地,便能于其上看到跳跳鱼和它们的洞穴。跳跳鱼和小螃蟹一律像巴尔扎克笔下龙钟的葛朗台,一旦听闻有人迹,便敏捷地作出反应,虽步履有些踉跄,却能早早地捂紧口袋、关上仓库门,眨眼间只剩黑原由网黑的洞口对着你的搜寻的目光。放眼远处清凉浩淼的江水以及在风中摇曳的细细芦苇,心里aXwYSpGr莫名地为落寞和惆怅所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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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堤的外侧,照例是不允许农人耕种的。同样也是照例,辛勤的农人依旧舍不得土地撂荒,因而沿着江堤漫步,与堤内侧的芦苇如影随形的,是一畦畦的花生、番薯、毛豆、赤豆等庄稼。花生、番薯大多已被收获,扔弃的藤蔓很多已朽烂。新翻的泥土里种上的小青菜,绿油油一片,偶而会有一只蜻蜓停原由网在其中一棵的叶片上。仿佛是特意设置的一组对比,有人照料的庄稼在秋日里滋润地活着;而无人看顾任其自生自灭的芦苇则顽强地靠着自己的努力,在江堤的另一侧也呈现出活着的另一种姿态:瘦削、干硬。

这种姿态是吸引我来江边看它的惟一理由。

像当年在钱塘江边一样,我也时时遇着来奉化江边钓蟹的人。当然钓蟹的多是些半大的孩子。他们所用的工具原由网依旧是芦苇杆、线和肥膘肉,钓上来的蟹依旧倾倒回江里。虽然未必读过“又得浮生半日闲”的唐诗,但我想,他们算得上是人群中知道该与大自然多亲近的几个。这群孩子中,有两个留给我的印象//www.58yuanyou.com特别深。他们不仅能钓蟹,而且能钓跳跳鱼。记得有一回,他们把鱼钩甩到两三米远的一处芦苇间的空地上,电光石火间已将一条跳跳鱼捕获,然后轻轻把鱼放到身边的红色塑料桶内。他们矫健的身姿和自得的笑容,在江边灰白色的芦苇的映衬下,显得尤为朴实和坚韧。

每逢这时,我原先的落寞和惆怅就会风吹云散。这些纤细的,正日甚一日地趋于衰老、死亡的芦苇,不惟自己顽强活着,还庇荫了小鸟、螃蟹,并且给孩子带去生的乐趣。它们一枝枝活得很认真,因而也活得很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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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每年秋天,我都要一次次地来奉化江边,亲眼看着那里的芦苇如何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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