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糖的描写

敲糖的描写

义乌佛堂镇,农技人员冒雨对甘蔗品种进行选育挂牌。IC 图

身体周刊记者 罗燕倩

许多年前,街头巷尾总能看见一个个手摇“拨浪鼓”,肩挑货郎担,嘴里大声吆喝着“鸡毛换糖喽……”的商人。

自清朝乾隆年间,由于经济匮乏,义乌人多地少,很多人连基本温饱都得不到解决,为现实生活所迫,勤劳智慧的义乌人想到了一个好办法——鸡毛换糖。人们把义乌红糖加工成糖饼、姜糖等,装进一个货郎担,走南闯北,一路吆喝,一路用这些小东西换取鸡毛,再将这些鸡毛卖出从中赚取差价。

义乌做“敲糖”生意的,数百年来世代相传,成为一种独特的行业——敲糖帮。在那物质贫乏岁月里,他们充满了进取的雄心。正是他们厚重的肩膀,南下广西、福建,北上天津,把义乌红糖挑到全国各地。

敲糖帮走南闯北

义乌最初的鸡毛换糖是从义乌市廿三里街道开始的。

“百样生意挑两肩,一副糖担十八变,翻山过岭到处走,混过日子好过年。”这是旧时流行在义乌“敲糖帮”里的顺口溜,更体现出这个平凡群体生活的不易。

数百年来,廿三里街道埠头村沿袭着鸡毛换糖的习俗,陈培亮的祖辈便是当年敲糖帮大军中的一员。在陈培亮眼中,义乌鸡毛换糖是一种文化,红糖在敲糖帮的肩头已不单单是一种商品,更承载着义乌的文化、精神,“义乌的历史离不开红糖,也离不开鸡毛换糖。”

打开尘封的记忆,跟随陈培亮的思绪回到了那个艰苦年代。最早的“糖担”,是两只圆形的木桶,桶内放些烘晒得很干燥的谷壳,然后将做好的“作糖”混放在谷壳里,再将桶盖盖好,可以经久不烊。“作糖”原料以“青糖”为主,掺入花生米、芝麻及炒米之类,吃起来又香又甜,成本低,卖价便宜,很受人们尤其是儿童所欢迎,生意很好,挑“糖担”的人也就越来越多了。当时挑“糖担”不称为“敲糖”,而叫“摇糖鼓”,卖糖的人都摇着一只“货郎鼓”沿门挨户叫卖,只限于以钱换糖,不兼做其他买卖。

清朝乾隆年间,这种卖糖生意最为兴盛,全县约有“糖担”万副。糖的形式多是一尺至一尺半直径的大糖饼。同时,将木桶改为篾篓,在篾篓上面盖一木制的方盘,将“大糖饼”放在方盘上面,“糖饼”上面再加盖纱布罩一只,另备“糖刀”一把、木槌一只。出卖时凭买主付钱多少,即以“糖刀”敲剖给多少糖;并且不再限于以钱交易,也可以以物换“糖”。“物”的范围极广,而以废铜废铁,鸡、鹅、鸭毛等为主。自此,统称为“敲糖”生意。

时至陈培亮的父辈,“敲糖”生意又出现了新的花样,除了卖糖和换糖之外,又兼卖糖和换针、线等什物。“敲糖”生意的主要对象原是儿童,自此改为以农村妇女为主,送担的地域原是以城镇、市集为主的,此后却改为以荒僻的山区为主了,并且日益由近而远,南至广东,西至湖南,北至徐州。

自从有记忆开始,每年榨糖季后,父亲便挑着货郎担,踏上走南闯北的“鸡毛换糖”路途,这一走少则个把月,多则半年一年才能回一趟家。父亲挑着沉重的担子徒步行走,在凹凸不平的乡间小路边走边看,一路风餐露宿,严寒酷暑,每次回家,鞋底都磨破了。

父亲为人内敛,性格刚毅,从未听他提起过一路鸡毛换糖的苦,但跋山涉水,路途艰辛,陈培亮可想而知。

“敲糖帮”的买卖,有DxCeXvlOH现买和换货两种方式,而祖辈传下来的经验让陈父更愿意以货换货,多年的经验让其最终总结了出三条生意秘诀。

第一条是故意抬高现钱交易的卖价,惟以货换货,便可以两相协议,名为“公平”,且无论什么货色一律都要,只要折价低贱就是了。

第二条是但求货多,以便在废中取用、坏中捡好。在陈培亮的记忆中,父亲换回的多是破损之物,如各种废铜废铁,以及鸡、鹅、鸭毛等,儿时放学后的生活则完全被挑鸡毛所占据。陈培亮兄弟几人会将鸡毛分成三六九等,上等的好鸡毛供出口之用,稍次的则卖给专门做鸡毛掸子的工厂。“好的鸡毛那个年代都要卖到好几块一斤,这绝对是天价,父亲说物物交换的利润比用钱购买高得多。”父亲当年的经营之道,原由网于细微处展现着义乌商人的生意头脑。

父亲的第三条敲糖秘诀是“前担抬价、后担平卖”。就是前一天先放一担进村,故意将卖价抬得很高,第二天再另去一担,便要比昨天那担头的卖价低得多,于是村人便认为他的东西便宜,就都来成交了,结果却被赚去了很高的利润。

“敲糖”终究是一种极为辛苦的生意,不仅要有坚韧的毅力,更要具备灵活的头脑。义乌的敲糖帮南下广西、福建,北上天津,但陈培亮的父亲有着自己独到的生意经。古时候江西、安徽地区比浙江富裕,而且鸡毛品质好,所以父亲总去这两个地区鸡毛换糖。

“儿时记忆里,父亲过年从来都没在家呆过,他说杀鸡杀鸭一般是过年时候,这时才能够换到更多的鸡毛鸭毛,所以当别人团团圆圆在家过年的时候,父亲却在摇着拨浪鼓、挑着货郎担走街串户,通常过完年后父亲才风雨兼程地回到家里。”说到这,陈培亮眼神复杂,温情中交织着酸涩,其中的酸甜苦辣,只有当事人自己才能感受得到。

电商捧红义乌红糖

一粒糖块、几把鸡毛,一根扁担一张嘴,两只箩筐两条腿。

挑着货郎担走街串巷的敲糖帮从历史的浪潮中走来,终成就了今日闻名遐迩的中国小商品市场,但也因为义乌小商品经济的快速发展,义乌红糖外销大军纷纷转行,做起了生意,敲糖帮就此隐没在时代的浪潮中,很多外乡人也再无机缘尝到义乌红糖。

长大了,离家了,难忘的,总是乡情。

陈培亮虽没有继承父亲的糖担,但遗传了义乌人的经营头脑,多年来他一直在外经商,可让他印象最深刻的始终是那舌尖上的红糖味。

义亭镇农业服务中心主任王指军坦言,之前很长一段时间里,义乌红糖产业仍局限在一定地域,只能在义乌及其周边有一定认知度,但影响远不及广西红糖和台湾黑糖。这也直接导致糖农遭遇滞销难题。2011年底到2012年初义亭镇西楼村还曾出现大量红糖滞销的状况。“当地的红糖厂越办越多,面对的却还是义乌原来的消费群,红糖厂的竞争可想而知。”陈培亮开始思考:义乌红糖要想有大发展,就要走出义乌,让更多的人来购买。他坚信义乌红糖还将重振雄风。

于是陈培亮创立了一个专卖义乌礼品的食品公司,主要销售义乌红糖、麻花、芝麻花生糖、核桃糖等义乌红糖制品,在线下销售取得一定业绩后,紧接着他又将销售拓展到了线上。销售记录显示,淘宝店生意非常不错,近DxCeXvlOH1个月销售了2602件商品。

“经过5年的发展,线上销路占我们公司总销售额的比重越来越大,现在已达半壁江山,线下的主要消费群仍局限于江浙沪地区,而线上则能覆盖到全中国的范围,远至东北、广东等都能吃到义乌红糖。”陈培亮说。

义亭镇先田村是另一个红糖种植大村,在电子商务方面也走在了其他邻村的前列。据义亭镇先田村村支书孙文义介绍,村里现有十来个微商、电商,专门销售义乌红糖及其加工制品。以往村里的红糖厂卖红糖有很多限制,比如时间上只有榨糖期几个月的销售,而网上销售就不一样,每天都可以卖。“最好时有的商家一天销售额可达数千元,即使在淡季,也有几百元销售额。”

孙文义说,近几年来,先田村成为网店、微店的热门采购基地,同时村里也成立了合作社,如果糖农红糖滞销,合作社会统一收购,并寻找销售渠道。随着近年来电子商务的崛起,以及义乌红糖被列入国家“非遗”,义乌红糖生意又红火了起来。不只义乌本地的红糖厂、电商在网上叫卖义乌红糖,全国很多地方都有电商到义亭镇一带来采购义乌红糖。

孙文义感到了明显的变化原由网,“前年开始,村里的合作社已不需要再去收购糖农的红糖了,尤其是去年,红糖几乎供不应求。”孙文义说,先田村红糖厂里2条流水线,24小时彻夜不停地生产,一天可产出5000斤红糖,但还未等生产出来,红糖早已被预订走了。可以预见,明年糖蔗种植面积将大幅增加。

微店月销千斤红糖

相对红糖而言,销售红糖麻花等红糖制品可以跨越季节性的障碍,也会带来更为丰厚的利润。家住义乌义亭镇先田村的孙浩泉出生于1993年,去年刚从上海电机原由网学院毕业,考虑到上海房价和生活成本太高,他毅然回到家乡。他在义乌市找到份不错的工作,去年11月正赶上村里的红糖厂开榨,他又多了个微商的身份。

“有订单了再去采购,全都保证是现榨现做的产品,这样品质能得到保证,我不过在微信上不时推荐一下,然后按销量结算收入。”孙浩泉说,趁着自己年轻,应该要拼搏一下,而且这样零投入的生意,为什么不去尝试一下?

像孙浩泉这样的代理,村里还有五六个,这一个多月来接单情况都不错。“微信上本来多是朋友,大家买过觉得好,就会口碑相传,人带人,生意就多起来了。”孙浩泉说,刚开始关注自己微店的也就120多人,一个多月过去了,现在人数翻番,已经有240多个人关注自己了。

目前的销售量也大大超乎孙浩泉的预期,原本想着能卖100多斤红糖麻花了不起了,未曾想到,这短短一个多月已经卖出近千斤红糖麻花和300多斤红糖,“到现在都是好评。”孙浩泉自豪地表示。

对于微店销售,孙浩泉有着自己的独到思路:要将最地道的义乌红糖推广出去,品质必须得到保证。孙浩泉的主营产品是红糖麻花,不少尝过他产品的顾客都赞不绝口,屡屡加单。

“品质优良的红糖麻花香甜无比,且有嚼劲,这是因为义乌红糖的黏度高。那么红糖非常重要,我只选用义乌当地出产的红糖,每次等顾客下单后我再采购新鲜麻花去厂里加工,这种现榨现做的方式虽然麻烦,但却能让人吃到最新鲜的产品。”

对于接单、制作、包装、发货、售后,孙浩泉都是亲力亲为,白天上班,中午接单,晚上采购、包装,次日发货。

这个90后小伙,秉承着父辈传承下来的吃苦耐劳精神,靠着年轻一辈的网络优势,靠自己的努力、坚持走在创业道路上,孙浩泉说,心中有梦想,就要努力去实现。创业之路虽然辛苦,但是当看到顾客的好评,看到家乡的红糖能在短短数日送到远在新疆的顾客嘴里时,孙浩泉心中的阴霾瞬间消散。

就这样,红糖不仅甜了糖农,也甜了随它入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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