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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能，指的就是身体素质，通常包括力量、速度、灵敏、耐力、柔韧度、心肺功能、爆发力、身体协调、身体平衡等指标。强国必先强种，强种必先强身。强身即强体能。体能的提升，不仅可以促进幼儿体质的增强、运动能力的提升，而且影响着幼儿个体应对自然环境变化的适应能力、注意力、勇敢坚毅的性情、团结互助的品质等。为此，国家印发了《“健康中国2030”规划纲要》，公民体能发展成为国家顶层战略。体能奠基正在幼时，幼儿体能发展在国家体能顶层战略中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以动作发展为例，许多成年人运动能力薄弱的原因在于在基础动作发展时期未能打好基础，而幼儿期是动作技能学习的最佳时期。那么，目前幼儿体能发展现状如何？存在哪些问题？需如何调整呢？本研究对这些问题逐一加以阐述。
幼儿体能发展现状：中国幼儿体能发展的滞后已久矣
城市化对儿童活动空间的日渐压缩，长期实施计划生育政策带来的“抚养焦虑”，以及全民低头玩数码的生活方式，都使得中国儿童活动的时间和空间大为减少。国家体能测评显示出，青少年体能的一些核心指标逐年下降，呈“身高长体质差”的外强中干型。据相关调查，在幼儿阶段，这一现象也较为严重。幼儿园以对体能锻炼所知甚少的女教师为主体，加上“抚养焦虑”引发的过度保护，这些因素对儿童体能带来了极其严重的影响。当前，我园的幼儿园及家庭多以“绝对安全”为目标，幼儿园逢刮风下雨或降温就取消户外活动，取消春游秋游更是不在话下，强度较大的运动开展普遍甚少，陷在“不运动幼儿体弱，如运动存在安全风险，为安全而取体弱”的怪圈中。
这一现象并非个例。近年来，幼儿教育领域涌起了一场经久不息的安吉游戏和利津游戏学习的热潮。二地甚至有“南有浙江安吉，北有山东利津”之美誉。从全国范围来看，多地的教育质量并不在安吉、利津之下，缘何安吉、利津会引起全国幼教人山呼海啸一般的回响？研究者发现，这两地教育机构有一个极其突出又十分相似的特征，那就是幼儿都有着充分的挑战性的游戏化的体能发展机会。观摩者内心的震撼原因之一在于：幼儿在看似冒险的活动中尽情游戏的沸腾场景，与我们惯常看到的软萌弱小的幼儿样态，形成极其鲜明对比。震撼原因之二在于：幼儿的自信心、创造性智慧和合作精神在这些活动中的表现同样可圈可点，成为“欲文明其精神，先自野蛮其体魄”的例证。同时，有关调查也显示，虽然全国各地幼儿园络绎不绝地前往取经，但许多教师表示出于安全的顾虑不敢像安吉、利津一般放手。行动上普遍的乏力，揭示了幼儿园体能教育缺乏标准化依托的实质。
幼儿体能教育的核心问题：幼教界与体育界对幼儿体能教育存在盲区
幼儿园教师普遍存在体能科学的认知盲区。幼儿园长年处于女性为单一性别师资的状态，教师关注点集中于“时间的保证”“形式的多样”和“内容的趣味性”，觉得只要幼儿每天户外运动了，如跑步了、跳跃了、游戏了、玩大型器械了……幼儿就锻炼了。教师对于幼儿体能的类型、强度、发展路径与保护技术所知甚少。即便是作为幼儿园体能教育先行者的安吉与利津，也更多地通过对传统游戏的借鉴、日常经验的积累及鼓励儿童大原由网胆尝试来进行，而不是有科学依据地判断：如何科学放手以达到体能发展的目的又最大限度地规避风险。这显示出教师在体能科学培育上的盲目。这一现象已被许多园所、幼儿家庭察觉，有的幼儿园聘请男教师或男性志愿者和幼儿一起玩体育游戏，家长则带着孩子参加社会上的跆拳道、轮滑、球类等活动。在解决问题的过程中，另一个问题同时暴露出来，那就是“体育从业者的幼儿游戏盲”。
体育学从业人士普遍存在训练取向，忽视对幼儿身心发展特征来说非常重要的过程性教学特征——游戏化。儿童体能锻炼标准与方法的精细研究集中于体育学，但体育学研究对象更多的是学龄期儿童，而不是幼儿。而且，体能研究者更多地强调体能的训练法达成，这违背了幼儿身心发展特征来说非常重要的游戏化过程性特征。幼儿以动作思维与形象思维为主，且其心理具有天然的游戏性。因此，任何幼儿的保育与教育，包括体能的培育，游原由网戏化必须是幼儿体能培育的最基本路径。虽然有少量的游戏化幼儿体育的研究，但样本量少，且与幼儿年龄发展特征、游戏化生活化的学习特征及幼儿园日常教学与课程结合并不充分。
综合来说，幼儿体能的发展与教育呈现出双盲现象：“幼儿教育者的体能盲”和“体育从业者的幼儿游戏盲”。幼儿教师对幼儿体能技术所知几乎空白，游戏设计比较空泛；体育学研究者对幼儿心理把握不足，训练方案滞后、单调。幼儿体能培育亟需幼儿教师与体育学专业人士的有效合作，从而实现幼儿体能的标准化游戏化培育。
幼儿体能教育的调整方向
幼儿教育专业人和体育专业人的合作迫在眉睫
幼儿教育专业人和体育专业人怎么通力合作？近几年，一些兼具幼儿教育及体育学学科背景的研究者进行了重要的探索性研究。有学者围绕幼儿动作先后发表了一系列的研究，包括幼儿基本动作发展特征、幼儿动作的学习方式特点及其机制等。这些研究更多地关注幼儿体能教育的重要性与可行性，并进行了一些基础研究，但应用研究不足，未能提供幼儿教师可操作的幼儿系统化体能教学与课程方面的信息。许多资深幼儿园教师也在进行着探索，如浙江温州的一些幼儿园打造集运动、游戏、交往于一体的“体锻工坊”运动新模式，关注点除了教师传统较关注的幼儿情绪、交往及保育细节，也密切关注幼儿的动作发展与运动安全，产生了许多鲜活的活动案例，但标准化、规范性不足。幼儿体能教育需要幼儿教育人士和幼儿体育人士形成固定的长期的合作团队，共同确定幼儿个体体能发展的现状及其发展区，制订短期中期长期的适宜性目标，对各目标进行不同年龄段幼儿体能关键经验的标准化指导与游戏化设计，合作开发与试验系统的关于幼儿体能的标准化、游戏化课程。
幼儿体能教育国际化视角不可或缺
要实现幼儿体能的科学教育，国际化比较视角也不可缺少。其一，仅以中国儿童为样本总体制订体能发展标准是有风险的。1985年至2005年，教育部先后五次组织全国范围的学生体质健康调查，报告显示，中国学生的身体形态发育水平不断提高，营养状况得到改善，常见病患病率持续下降。但是，耐力、力量、速度等体能指标有明显下降趋势。第六次全国学生体质健康调查报告和2015年出炉的国民体质监测公报显示，视力不良检出率继续上升，出现低龄化倾向。这意味着，中国儿童体能发展仅仅以中国儿童自身为参照提出体能发展的目标与要求可能会有失偏颇。
其二，国际间相关研究可以给中国幼儿体能研究有益的启示。在当代中国的幼儿园里，因为刮风下雨降温等气候原因取消户外活动的现象已成常态，鲜有幼儿园能达成教育部对幼儿户外活动的相关要求。在这一背景下，一些气候条件堪称恶寒却又有较好的儿童体能教育的国家，比如近北极圈的瑞典、加拿大等国，其风雨或低温天气下的幼儿体能教育经验与教训可能具有一定的参考价值。幼儿体能教育的国际化，至少需要在标准的制订上与范本的参考上有所考量。
幼儿园开展体能教育活动需要特定帮扶
即使幼儿教育人士和幼儿体育人士能够形成固定的长期的合作团队，共同开发幼儿体能课程，后期仍然存在一个重要的问题：当体育学人士离开之后，以女教师为绝对主体的幼儿园师资是否能够承担体能课程？如何提供有效辅助帮助体能基础普遍不足的女教师承担体能课程的日常开展？如若不能克服幼儿园以女教师为主且女教师体能教育基础普遍薄弱的问题，幼儿体能教育就很难真正全面扩展与规范操作，幼儿体能教育课程毕竟最终要落实到教师的执行上。
这就需要幼儿教育者能够“请进来，走出去”。“请进来”，是指幼儿园教师需要将体育科学专业的人请到幼儿园来，向他们讨教学前儿童的体能发展特征以及培育途径，向他们请教执教体能所需要的体育科学专业知识与技能，并且通过幼儿园里鲜活的幼儿在游戏中学习的现象，向他们解释幼儿体能活动所需要的游戏化方式的重要性，请他们共同分析幼儿园教师可以进行的教学活动。特别需要注意的是，在设计职前师资培养或在职师资培训的时候，需要考虑女教师本身的特征，包括女教师的身高、体重、体力等各方面的特征，不能够假定普通的幼儿园女教师可以像专业的体育学教练一样工作。而且，需要选择不同体能水平层次的幼儿园女教师做行动研究，对幼儿体能教学的教师培训与课程方案进行应用，并给出调整意见，在反复的磋商试验中确认最好的方案。在双方达成共识的基础上，共同制订幼儿体能的标准化游戏化课程。而“走出去”则指学前教育界人士要扩展视野，而不仅限于传统的幼儿教育知识与技能的圈子。比如，在职前教师培养的阶段，就需要加入“幼儿体育技术”的相关模块，包括了解幼儿体能发展的核心路径，知道幼儿体能发展常用设施的应用方法，懂得幼儿运动的安全保护措施，等等。对于在职教师，则需要加强相关主题的专项师资培训。
切勿偏颇，标准化、游戏化一个也不能少
在中国的幼儿园教学改革实践当中，常常出现顾此失彼的现象。比如，在强调教师的创造性的时候，过于强调教师实施的课//www.58yuanyou.com程一定要原创，将经典的有益使用与借鉴置于不重要的位置。在强调生活化的时候，过于强调儿童平时可以接触的生活材料，而忽视其他类型的材料。在强调反对不良的范画现象的时候，就连正常的观察与模仿也受到了影响。这些对幼儿教育的健康有序的发展都是不利的。幼儿体能教育的调整，如果不提前加以警醒，也可能会出现类似的问题。
“幼儿教育者的体能盲”和“体育从业者的幼儿游戏盲”并存的双盲现象，通过幼儿教育者和体育从业者合作可以得到改善，其前提是幼儿教育者能够坚定自己游戏化教育的同时，吸收体育从业人士的体能标准化建议，而不是放弃自身的专业立场。在一些幼儿园里已经出现了这些现象：幼儿园教师在自己开设体能//www.58yuanyou.com活动的时候，会充分地考虑儿童活动的兴趣，将之尽量地游戏化。但是，幼儿园一旦外聘了体育专业的体育课教师，就觉得自己不必去调整该教师的活动设计，因为“人家是学体育的，人家是专业人士”。幼儿体能课程，应该是结合幼儿身心发展特征的体能发展课程，游戏化和标准化一个也不能少。
幼儿的体能发展既是幼儿发展的目标之一，也是幼儿全面发展的基本路径。因此，幼儿体能发展不仅具有独立的发展价值原由网，对于幼儿的整体发展也举足轻重。当前的幼儿体能教育，需要多学科密切合作，设计体能发展的标准化与游戏化的课程，并且需要形成有效同时便于幼儿园女教师执行的幼儿体能发展方案，以服务于我国国情的幼儿体能提升。
文丨福建师范大学教育学院 张玉敏
福建省普通教育教学研究室 林媛媛
原文刊载于《福建教育》2018年第51期
责编丨郭向纯
排版丨潘 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