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本文分析了疗养院中的边界工作，在这里，暴力似乎很普遍，但相对而言未被承认。那些具有攻击性的老年人有时会打耳光、拳打脚踢护理人员，但边界工作使攻击性行为在某种程度上被建构为不是真正的“暴力”。也就是说，将具有攻击性的老年人的暴力置于暴力的界限之外，意味着他们仍然是“被照顾者”，护理人员是YHRQffKiJu“看护者”，而疗养院是“关怀环境”。
这是社论前沿第S3020次推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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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 介
本文讨论了疗养院护理人员如何通过谈论老年患者的攻击行为使其“正常化”，从而使其不属于“暴力”的范畴。她们通过不同的“淡化描述”（defusing deions）策略来实现这一定义，例如，包括对老人攻击性行为的同情描述，以及声称这些行为不构成“暴力”，即使她们构建了理由来解释意图、归咎责任和承认伤害。因此，“暴力”这一概念的模糊性在疗养院的背景下得到了说明。这篇文章表明，“暴力 ”也许与身体虐待的行为关系不大，而是与文化习俗、环境和关系有关。当给一些行为贴上“暴力”标签，给另一些行为贴上“非暴力”标签时，标签实际上是定义和解释过程的产物。
老年人的“暴力”在公共社会层面上或多或少是不可见的，而来自疗养院的数据提供了对产生这种不可见性的定义过程的洞察力。尽管有这种不可见性，谈论身体攻击的方式——使用暴力或不使用暴力——并不是一个诡辩的问题。将某人或某些行为认定为“暴力”的过程本身就具有排他性：行为人被视为异类，并受到严厉的制裁。因此，可以假设，在某些情况下，人们希望避免把人推到正常人和持续接受的边界之外。将老年患者的暴力行为置于暴力的界限之外，意味着老年人仍然是“护理接受者”，工作人员是“看护者”，而疗养院则是 “关怀环境”。
理论背景与方法
作者使用“边界工作”概念分析暴力，通过它可以看到暴力的社会建构是如何通过在“暴力”和“非暴力”之间划线或区分开来。这涉及到“谈话工作”，即把一种行为构建为“暴力”或“非暴力”的实例。在访谈中，采访人员寻找并确定了涉及身体暴力的事件叙述。职业中“暴力”的界限工作也可能包括排除某些行为的做法，例如当人们参与可能有问题的攻击性行动时。在这种情况下，人们会表现出对定义行动的兴趣，使它们不属于“暴力”。例如公众认为的暴力，警察经常将其描述为“正常的武力，......对特定情况下的必要和自然反应”。在本研究中，护理人员也淡化了老年患者的攻击性。当护理人员使用“巴掌”“捏”或“拳头”来代替“暴力”时，他们淡化了暴力。显然，“暴力”的内涵不能简单地//www.58yuanyou.com等同于拳头、推搡、耳光之类的。
本研究使用小组访谈、个别访谈收集定性数据。首先，在1990年期间，在两家疗养院非正式地采访了18人（3名护士和15名辅助护士）。其次，对目前没有在疗养院工作但曾经在疗养院工作或现在在照顾老人的环境中工作的原由网其他20名员工进行了访谈。最后，在2001年又对疗养院的护理人员进行了访谈。每次访谈时间1到2个小时不等，采用非结构式访谈，从一般性工作开始提问，然后过渡到攻击性客户的相关话题。
在所有的访谈中，作者使用“积极访谈”策略以便引出能够突出疗养院文化中对身体攻击所做的边界工作的叙述。这种策略允许研究人员提出传统上被视为“引导性”的问题，因为这些问题是任何对话的自然组成部分；这些问题会唤起人们的反应。在积极访谈中，采访者和被采访者一起，编纂各种现象的意义，并指出当地文化的重要特征。当对某一事件的讲述作出反应时，采访人员会问：“这是暴力吗？”被采访人员回答该现象是否属于暴力范畴并解释其原因。这样的叙述为采访人员的分析提供了基础。
作为边界工作的淡化描述
通过分析护理人员谈论事件和病人的各种语言方式，作为涉及各种淡化策略的边界工作。这意味着护理人员没有强调身体虐待，而是以各种方式淡化这些行为。这种边界工作并不总是通过明显和清晰的论点表现出来。但护理人员通过选择措辞和讲述方式，仍然标明了边界，使他们把“暴力”与他们的情况分开。同时，他们把身体上的攻击当作略带戏剧性的，并作为可以专业地处理的日常职业工作的一部分。这些淡化策略的边界工作包括：
1.归纳为人而不是事件类别
一个共同的文化脚本是：当普通大众被要求描述一个使用暴力的人时，立即想到的是年轻人和青年男子、药物滥用者或酗酒者，以及从事犯罪活动的人。通过关注老年人作为暴力犯罪者，本项研究揭示了一种情况，即人们的类型并不符合形象。不仅护理人员很难将这种情况（暴力）与老年人应该是这种类型联系起来，而且老年人作为受害者的形象也影响着研究人员。换句话说，我们更容易在某些地方和某些类型的人身上 "看到 "暴力。
护理人员提出老年人的身体攻击不属于暴力的框架，不是因为他们的行为不同，而是因为长者是被类型化的。老年人与善良、智慧有关，在非常年长的情况下，则与虚弱有关。也就是说，预计容易发生暴力的人的类别是：吸毒者、醉鬼。
2.同情性解释
护理人员主要用同情的语言解释老人的攻击行为。护理人员在谈论老人的攻击行为的动机时，将其正常化，使其可以被理解，并在道德上为其辩护。本研究提到了两个主要的主题维度，显示了护理人员是如何参与到角色工作中来为老年人的问题行为开脱。在第一种形式的描述中，攻击性被理解为与护理人员的行为或疗养院的环境有关的“自然反应”。在这种情况下，护理人员是适当的攻击对象。在第二种形式的描述中，对护理人员的攻击并不是“真正”针对他们的；护理人员将自己描述为其他事物的“接收符号”。
护理人员有时将攻击性行为说成是构成老年患者护理部分的正常反应，是患者在护理人员进行各种护理工作时所经历的疼痛反应，是可以理解的。通过这样的表述，护理人员将老人的行为置于一个宽容的框架内：攻击性行为是人类本性的表达，不完美但可以理解。在这种情况下，暴力有时被解释为一种交流形式。因此，老年人的攻击性行为可能被视为对生活的肯定。
在另一种形式的描述中，护理人员将自己描述为“代理人”或“象征”，即患者可以向其表达攻击，这种攻击是源于对护理环境之外的事物的愤怒或恐惧而产生。例如，愤怒可能归因于对死亡的恐惧。另一个主题是构建病人过去的生活。例如，护理人员用思乡之情来解释攻击性行为。鉴于没有人愿意呆在疗养院，护理人员将病人的愤怒正常化。结合病人有限的记忆力和无法理解在家里生活的不可能性，护理人员将他们在被阻止离开疗养院时受到的反应归结为自然的挫折感的表达。此外，护理人员将这些病人以前的关系描述为崩溃；因此，护理人员将因家庭成员没有打电话或探访而导致的失望归结为病人的愤怒。护理人员还描述说，老人发泄的是早年的苦闷和失望。护理人员似乎把自己当成了替代的出气筒。
3.微笑诉说
笑声和幽默被分析为利用了一种不协调感。因此，在护理人员提供的叙述中，幽默所描绘的一方面是“安静、平和的老人”与称职的护理人员之间的互动，另一方面是事实上可能发生的事情的冲突。在访谈中，幽默所达到的效果是传达了一种观点：老人的身体攻击并不值得兴奋，这是他们可以处理的事情。
护理人员用幽默来强调这个故事的激烈程度。原由网但戏剧化涉及到整个情况，而不是攻击性行为。在许多情况下，讲述轶事后的笑声是一种总结，是对当事人所讲述内容的一种评论。在护理人员的谈话中，这种开玩笑的风格经常演变，表明它在当地的护理文化中得到支持。然而，幽默和笑声并不总是相同的。护理人员以幽默的方式评论一些事情，但随后并没有笑声，其他时候，笑声可能伴随着一个没有以幽默的方式讲述的故事。
在本研究中，幽默传达出能力和控制力；病人并不“暴力。护理人员在他们的故事中表现出幽默，而不是把这些事情当作外人不理解和不充分认识的严肃而苛刻的工作问题。另一方面，笑声可能伴随着幽默的故事，从而支持能力的信息，或者在尴尬的笑声中，支持失去控制的信息。不过，在这两种情况下，护士讲故事不是为了传达道德上的愤慨、愤怒或恐惧。护理人员的立场仍然是一种淡化暴力的形式。
4.意图、责任和伤害
暴力的一个常见的文化结构是将它与犯罪者的意图和责任以及受害者的伤害联系在一起。这些主题在本研究中也反复出现。根据这些主题对护理人员的陈述进行调查时，出现了一个有点令人惊讶的画面：淡化不再是一致的，因为意图、责任和伤害被部分地承认了。尽管讲述了可疑的意图和责任以及实际的或多或少的伤害，护理人员仍然划定了界限，使攻击性行为不属于 "暴力"。
意图是护理人员所关心的。护理人员将老人的攻击性归结为疾病和困惑的非故意表达，换句话说，护理人员可以把事件归结为是疾病而不是人做了拳打脚踢或咬人的事。在疗养院，护理人员认为病房里的气氛和护理人员处理病人的方式会增加或减轻病人的攻击性。因此，暴力并不是患者的错，护理人员大多用开脱、宽容的言辞来表述病人的行为，主要的主题是他们的疾病导致了他们的行为，他们没有作为完全的人而有意伤害。从这个意义上说，老年人不应该被追究责任。他们只是“刻薄到骨子里”“难缠”或“挑衅”。此外，护理人员不使用 "暴力 "标签的原因，声称老年人非常虚弱，几乎不可能造成任何伤害；换句话说，老年人的行为不能被视为暴力。因此，本研究中观察到的轻描淡写可能与暴力的实际性质有关：它不是很严重；也就是说，它没有实际的后果。然而，即使访谈中提到的大多数伤害都是轻伤，服务人员也确实谈到了一般被认为是相对严重的伤害，如股骨骨折，或“撞墙”“撞头”“踢腿”“打拳”等身体伤害和情绪伤害。
结论与讨论
“暴力”术语背后是大量的图像、感觉和假设。这些都可以被使用、被引用、被玩弄、被强调、或被淡化，从而使攻击性行为被分类在 “暴力”的文化界限之内或之外。边界是由背景决定的，是由利益驱动的。暴力为这种研究提供了丰富和肥沃的土壤。
本研究讨论了一个可能被纳入一个类别的现象是如何被排除在外的。护理人员毫无疑问地把老人的身体攻击放在了边界之外，即使他们声称责任和意图有时是存在的，即使他们描述了与暴力相关的伤害。如果服务人员将老人的攻击行为称为“暴力”，这种说法将意味着将自己描述为“受害者”，这将违背常见的文化结构，就像将病人描述为“犯罪者”一样。此外，这种说法会使他们的技能受到质疑。毕竟，服务人员是受雇照顾老人的专业人士。把自己说成是受害者会暗示他们没有能力。此外，将老年人描述为“暴力”意味着他们是无法管理的，因此，老年患者应该被排除在疗养院之外。将某人或某些行为认定为暴力的过程本身就具有排他性，把这个人推到正常和持续接受的边界之外。
疗养院的护理人员避免使用“暴力”，因为他们想留住他们的老年患者并继续与他们一起工作。因此，他们认为他们是可以管理的——以一种保护关怀框架的方式。疗养院的护理人员在一种关怀的职业中工作，其中的礼仪和谈话必须反映出他们是无偏见的、包容的和理解的www.58yuanyou.com。疗养院的护理人员必须对他们的病人采取善意的行动和谈话。与具有攻击性的老人打交道的护理人员应该在不使用武力的情况下管理他们，但如果护理人员使用武力，他们必须用“关怀语言”解释他们的行动。
文献来源：
kerstrm, M. (2002). Slaps, punches, pinches—but not violence: Boundary‐work in nursing homes for the elderly. Symbolic interaction, 25(4), 515-536.
编译 | 唐斌斌
美编 | 唐斌斌
责编 | Hru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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