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剧传奇三十年
《桃花扇》是省昆独有的品牌。
看戏看得晚,最早接触省昆的戏,已经是《1699桃花扇》,20+的小明他们站在了舞台前沿。尤记得谢幕特别有爱,这是一个关于传承的传奇,我以为只看到了尾声。不曾想到2012年看到了石小梅老师主演的全本《桃花扇》“重现江湖”,这次,更是“一戏两//www.58yuanyou.com看”,先看选场(折子戏专场),再看全本。
作为昆曲四大名著之一的《桃花扇》,留下的佳句极多。比如【玉芙蓉】里的“春风上巳天,桃瓣轻如剪。原由网正飞绵作雪,落红成霰。”“清溪尽是辛夷树,不及东风桃李花。”《哀江南》套曲里的:“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等。石小梅老师的演出品牌“春风上巳天”“秣陵重到”都是取自本剧。
不知何故,《桃花扇》并没有什么昆曲表演流传下来。1987年,石小梅老师和爱人,著名编剧张弘老师整理编排了《桃花扇题画》一折,为当下各出《桃花扇》演出之发端。翌年,《题画》助力石老师夺得了梅花奖。整整三十年过去了,《题画》也从当年的“新编戏”成为至今常演不衰的经典剧。现在所看到的全本《桃花扇》,则是省昆于九十年代在《题画》基础上改编而成,夺得过文华奖,享誉一时。
桃花扇底众生像
此番“一戏两看”一看选场二看全本。总体来看,两折有共通处,均为传统舞台的形制,非常干净、写意。不同之处在于选场内容虽为新编,形式却是采用传统折子戏的形式,讲究各自独立成篇,不考虑情节连贯性,集合在一起冠名“选场”其实很像是传统戏的残本演出。
选场共有五折:《侦戏》、《寄扇》、《逢舟》、《题画》和《沉江》,相对全本。这些折子戏并置演出,更侧重刻画“桃花扇底送南朝”时的各色人像:阮大铖、李香君、李贞丽、苏昆生、侯方域、史可法和老马夫。这些人既是群像,又是个体,当他们在演出尾声次第登台吟唱《哀江南》时,又像是循环往复无休无止的众生图景。
王国维曾说:元人杂剧,辞则美矣,然不知描写人物为何事。至国朝之《桃花扇》,则矣!恐怕这正是观、演《桃花扇》选场的意义。可惜的是,当晚所见,大部分的角色尚在演绎剧本,而未达驾驭人物的境地。一些细节也还有待勾勒。小举一例:某折//www.58yuanyou.com中杨龙友劝李香君改嫁,末了说道“守楼就是守寡。”这样一句原本直叩戏眼的话,被平淡带过了。
人物不够立体,看戏就容易沦为读剧。相对而言,在演出中“一赶三”的钱伟,或得益于行当特点,无论是《侦戏》里的小厮还是《寄扇》里的保儿、《逢舟》里的老兵,紧扣人物特点、个个活灵活现,几乎成为观众和舞台之间的关键性衔接桥梁。此外,五折多为文戏,表达节奏亦近似,因此并置演出后确有节奏较平和单调之嫌。又,不知是否为后一天的全本惜力,石老师在《题画》一折登台时,亦输往日神采,似乎唱罢【玉芙蓉】后,熟悉的侯方域才慢慢回来。
‘两访一曲’最经典
第二日全本,《哀江南》从选场时的收官成为开篇,拉开整出戏的大幕,并巧妙地借此为整个剧场空间奠定了作品基调。戏分九幕,故事完整,编排颇费心力。整体而言,全剧最为精彩当属“两访一曲”:第一幕的《访翠》和第七幕的《后访》,而《后访》中的一曲《倾杯序》堪称全剧核心。
《访翠》里侯方域和李香君初识。侯方域随苏昆生拜访煖翠楼,巧遇楼里众姑娘们闭门谢客搞“部门联欢活动”,一连串颇具趣味的细节编排后,两人并未谋面,却情定终身。其中,侯方域和苏昆生两人的身段配合也十分好看。可以说,在这折戏里浓缩了传统昆剧表演的精华特点。
及《后访》(情节同《桃花扇题画》)时,侯方域别后首度回来煖翠楼寻访李香君,此时作为全本戏的魅力开始发酵,观者脑海中自然会浮现《访翠》的印象,两下叠印,岂不令人失神哀伤?就在这样的氛围铺垫下,石老师缓缓吟出一曲【倾杯序】,真叫人泪洒当场!此时言语和表演都已是多余。一曲接一曲,直唱到“俺且抱着扇上桃花闲过遣。”让一众听者沉入深深的悲凉海底,无边无际。
是以,这部《桃花扇》至此实已结束。之后的两幕《惊悟》和《余韵》,不过是落入凡尘救凡人,让众生如你我得以从无尽空幻的寂寥世界里缓缓苏醒。
清溪尽是辛夷树
《桃花扇》三十年。纵览此番“两看”《桃花扇》,无论作品的文学性、思想性还是表演形制,都不失为难得的昆曲观赏体验。这样一个将整个天与地都交付演员和作品本身的舞台,曾经是普遍,如今是稀缺;曾经是传统,如今是前卫。却也因此,比之如今随处可见的“新编大戏”来,对演员原由网的要求高得多的多,也更残酷地映照出当下昆曲舞台上普遍的欠缺。
清溪尽是辛夷树,不及东风桃李花。既然已经站在这个舞台上,就给他们掌声吧。环境何如?权贵何如?就像《桃花扇》里的众生,真正值得大写的人们又是谁?
倾杯序
寻遍
立东风渐午天
那一去人难见
看纸破窗棂
纱裂帘幔
裹残罗帕
戴过花钿
旧笙箫无一件
红鸳衾尽卷
翠菱花放扁
锁寒烟
好花枝不照丽人眠
end
桃花扇选场
选场侯方域(石小梅)
选场李香君(www.58yuanyou.com龚隐雷)
选场苏昆生(孙晶)
选场老马夫(李鸿良)
选场李贞丽(徐思佳)
选场杨龙友(周鑫)
选场史可法(柯军)
桃花扇全本
谢幕石小梅老师与赵坚老师
谢幕“侯方域”与“李香君”
本场演出
《桃花扇》选场
2017年6月2日19:30
上海大剧院(中剧场)
《桃花扇》全本
2017年6月3日19:15
上海大剧院(大剧场)
下一站:成都
《桃花扇》全本
2017年6月16日19:30
四川省锦城艺术宫
《桃花扇》选场
2017年6月17日19:30
四川省锦城艺术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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