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
乡
浮起的沉船
原创：武明胜
马城子村有条船，一条铁原由网船，是一九九五年观音阁水库修建时县移民局留给村里的，为解决水库蓄水后村民生活生产交通问题。从此，这条船就像嫁过来的媳妇，与马城子人荣损与共，朝夕相伴。二十七年了，她犹如一匹老马，忍辱负重，奋力前行，几近精疲力竭。
↑ 1 村里的铁船
我乘过这条船，熟悉这条船，像所有马城子人一样与这船有着述不尽的亲情和厚意。有原由网一天，这份亲情和厚意突然受到了一次莫名的伤害和冲击。
2018年2月13日，农历腊月二十八。春节临近，年味十足。悠闲的人们开始回乡祭祖，库面上来往车辆络绎不绝。看着遗放并冻结在冰面上的铁船和匆匆忙忙无意旁顾的轿车、三轮车、摩托车上人，真有种“沉舟侧畔”的感觉。
触景伤情，由铁船想到了故乡的事，故乡的人……
↑ 2 冻结在库面的铁船
那铁船似乎就是故乡的马城子村……曾经的辉煌，曾经的名望，也许还有几分，但更多的早已成为历史；而那些意在光宗耀祖，目空世俗的过客，也许真的就来自华西村、南街村、大梨树村……他们或她们果真就没去想这里的人们还是那么淳朴和忠厚，那么节俭和勤劳。
↑ 3 村口的老牛车
偏远、落后、贫穷的现实，就像村口上那台慢腾腾的牛车，年复一年地在人们眼前徘徊，不肯离开。年年春绿，岁岁秋黄。冬有棉夏有单，不冷不热心自安。闲吃稀，忙吃干，不忙不闲两顿饭。不变的是一代代人安天乐命，生于斯、死于斯的本分与祈盼。发展和进步，富裕与安逸，奢华与享乐，似乎永不可及。几十年几百年了，人们还是“有什么吃什么，有什么穿什么”，从没奢望过“吃什么有什么，穿什么有什么”的生存转变，还没有完成“从自然生存到理性生存”的过渡。当别人已经实现农业程序化机械作业，蔬菜工厂化生产，乡村都市化生活的时候，这里的人们还仍然靠人种地，靠天吃饭，还凭天由命地对待生老病死。不是差距，是差别；不是距离，是脱离。没有原因，只有结果。总之，马城子已经落伍了，至少是慢了一大截。就像那条铁船，冻结在那里了。她还能浮起来开出去吗 ？
↑ 4 2005年的马城子村
初夏时节，我又回到马城子，所见所闻让我感慨万千。站在街口，眼前是清洁的路面，路旁装点着盏盏街灯，白色的边墙上是一幅幅展示新农村建设的宣传画，全然不见了往日杂物满街，尘土飞扬的景象。站在高处看，村中房舍齐整，街路宽绰；山坡上，梯田叠绿，草木呈翠，一片生机昂然。村容//www.58yuanyou.com村貌焕然一新，经久的的脏乱差得到治理，像一个重新梳妆打扮过的村姑，俊秀中显露出几分关东山水的灵气。山坡下，水库边，黑白相间的养殖木耳的塑料大棚格外显眼。
↑ 5 村街新貌
↑ 6 村街原貌（2018.2）
↑ 7 光伏电厂
↑ 8 木耳养殖基地
↑ 9 新修的过境路
前年这个季节，我曾来这里看过，知道这是驻村第一书记杨松涛带领村上人创办的致富项目。想不到两年时间，大棚已增加到十几栋，听说两年就为村里创收三十万多元。还听说，杨松涛先后为村里争取了几百万元的帮扶资金，如今的马城子村已经是市县有名的脱贫致富村。在网上搜了一下，果不其然，介绍马城子和杨松涛的资料很多。看了关于杨松涛的事迹材料，再看看眼前的景象，我想了很多——
首先，我想杨松涛是个外来人，与马城子人非亲非故，为什么他能为马城子呕心沥血，让那些正直的马城子人降心俯首。这让我联想到历史上的两个人物：西门豹和于成龙。西门豹治邺城（县），于成龙治罗城（县），治巫、治匪、治盗、治水……最终都是为了治穷。时代不同了，杨松涛绝不需要先去治巫、治匪、治盗，但他直接面临的是治穷的难题。一个“穷”字何其了得！躲不开，绕不过。有人说马城子穷，可马城子有人却自己说不穷。这就是种心态，就是种潜意识。国人多数信奉乐天安命，所以知足常乐成了一种美德。杨松涛治理马城子绝不比西门豹治邺城、于成龙治罗城轻松，他也要治水，治山，最重要的也是“治”人。你要为大家改造或安装自来水，为村里拓宽道路，难免要触动一些人的一草一木，任你苦口婆心，他却无动于衷，他只要固守那一亩三分地。道路通畅了，街灯更亮了，集体经济增强了，他也就无语了。邺城、罗城、原由网马城，春秋战国、大清王朝、当今中国，治国治政道理是一样的，事在人为。既然杨松涛与马城子人非亲非故，那么也就不存在向情向礼的事；只是一种责任，一种智者达人的责任；一种担当，一种系国系民的担当；一种奉献，一种心甘情愿的奉献。
其次，我想原本“山穷水尽”的马城子终于崛起有望，但有些人的观念是不是也能跟上现实的转变而转变？想到这，我又意识到自己是不是杞人忧天了？你想啊！那些认为自己不穷的人无非是上了年纪的人，与他们过去的生活相比，确实应该满足了。至少我们的后代不能安于现状、不思进取、安贫乐命。好在杨松涛有远见，早已为马城子的孩子们安排好了思想观念课外教育，已经让他们看到了马城子的未来，让他们及早打开了向往富强和幸福的心灵之窗。
杨松涛是马城子的打井人、栽树人、修路人，当然也是过“路”人，真心希望每一个马城子人都记住他，至少一代人不能忘记他；因为在这块土地上，他曾留下坚实而沉重的足迹，这足迹也一定能印刻在马城子人心里。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那条老船已经rDgxX浮起来了，换了新动力，正在重新启航。
（2021.6.10）
编辑：一寸丹心
印象本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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