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期节目里，给大家讲了无锡第一败家子张意秋的故事，其中我们讲到他天命之年和幺二妓女汪荷宝终日厮混在一起。那么问题来了，幺二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有最近微博上那个很火的“绿帽社”，这个绿帽子的典故又是从何而来？这期无锡故事就和大家讲讲无锡旧社会里，关于妓院的那些冷知识。
清朝末年的时候，沪宁铁路就已经建成了，从上海到南京三百多公里的路程，不到半天就能到。无锡在这条铁路线的中心，交通十分便捷。当时京城的皇亲国戚，达官贵人都很喜爱江浙的大米，运粮船从杭州，湖州穿过太湖，先来到四大米市之一的无锡。因此，鼎盛的工商业带来了社会经济的繁荣，也带来了三瓦两舍，平康青楼的林密山深。
三瓦两舍：旧指富家子弟寻欢作乐的地方。
平康：唐长安丹凤街有平康坊，为妓女聚居之地，亦称平康里。
当时无锡的妓院主要集中在北门一带，面对着游山船浜[bng]，这个地方被当时的无锡人称为：北里（不知道再过几十年，有没有机会把梁溪大桥和上马墩也载入史册呢）。就好像是上PkZFp海四马路的会乐里，南京夫子庙的秦淮河边，苏州的阊门外一样。每到夜晚，灯红酒绿，纸醉金迷，莺歌燕舞，声色犬马。此情此景，此时此刻，这里仿佛是天下最热闹的地方，而妓女就好像是最尊贵的人。为什么这么说呢？达官贵人、土豪巨商、纨绔子弟、文人雅士都对这里趋之若鹜。
游山船浜：现在解放北路原红梅市场附近一带，从前叫作游山船浜，顾名思义，这里原是“游山船”（画舫）的集中地，抗战前，这里曾集中了几百条游山船，因停泊不下，个别船便停靠在附近河道边，如城内旗杆下迎祥桥堍便常年停泊一条游船等待雇主使用。
然而，妓院的老鸨把她们当做摇钱树，官府巧立名目向她们征税，地痞流氓则向她们收取保护费。妓女以皮肉为生涯，是人间最凄惨的人，而这三种人，在她们身上抽筋剥皮，敲骨吸髓，毫无人性可言。
在北里的这片花丛中，花样也是十分的多，光妓院就分为长三、幺二、咸肉庄、台基、野鸡、私门头。乍一看，这都什么玩意，哪里的黑话，完全看不懂啊。别着急，让我一个个解释给你听。
长三堂子（堂子，旧称妓院）是高档妓院的称呼，所谓长三，是因为这里喝茶要三个银元，陪酒要三个银元，留宿也要三个银元，所以称为长三。商人在这里宴客，谈生意，叫做花头；要包多少妓女，由顾客定；一晚上要多少钱，则由老鸨定。
这里的妓女似乎是卖艺不卖身的，当然这只是一种漂亮的说法，要得到她的人，就需要煞费一番苦心了。除了苦苦追求外，还要在妓院老鸨那里一掷千金，那么一亲芳泽也不是不行。许多姑娘进长三妓院时还是孩子，是老鸨买来当“养女”的。过了青春期的女子，高档妓院就不肯收了。老鸨这么做，自然也是有她的一套道理的，一来人大了不好调教，二来在她身上花费也不少，能干的年头却不多，是笔亏本买卖。
来长三堂子的客人，形形色色，什么样的都有。不管你是达官贵人，还是贩夫走卒，或是三教九流，只要你有钱，你哪怕是个光头和尚，长三婊子也陪你唱歌跳舞，琴棋书画，对酒当歌，坐在你腿上，任你嬉戏。
这里只认钱，不认人。所以做官的、经商的、读书的、种田的、捕鱼的、甚至街上行乞的，只要你腰缠万贯，就可以到长三堂子里去做花头，讲斤头，行贿受贿，升官发财，花天酒地，夜夜笙歌。而这里妙就妙在“卖艺不卖身”这五个字上，自然就有源源不断的傻逼上钩。
再说说幺二堂子，这是中档妓院的称呼，所谓幺二，是因为这里喝茶要一个银元，陪酒要二个银元，所以幺二就是一二的别称。要说这里的姑娘，和长三正好相反，是卖身不卖艺的。因为她们有嘴不会唱，有手不会弹，陪酒没套路，猜拳没招数，所以只能卖身了。但其中也不乏一些长的特别漂亮的女子。有些嫖客五大三粗，也没啥文化，不喜欢附庸风雅，就偏爱幺二的姑娘。
有一则文字如此描述道，只要你口袋里有六块大洋，便可让幺二姑娘跌倒在你铁蹄之下，如元宝翻身，任你摆布。有些女子离开长三队伍去当幺二，或是被老鸨逼着去当幺二，都是因为幺二卖身钱来得快，不像长三堂子名堂繁多，耗时耗力，不容易来快钱。
长三和幺二的门口挂着大灯笼，灯笼上有贴金字的芳名，嫖客可以点名，对号入座，这叫做挂牌。还有一种档次再低一点原由网的，不挂牌的，叫做咸肉庄。嫖客进院后，老鸨把所有妓女列队，听候来客的挑选，就好像肉铺砧板上摆着的咸肉，有腿心、有坐臀、有背膘、有五花…咸肉庄之所以叫咸肉庄，大概就是因为这里的妓女是以质论价，按次付款的原因吧。
什么是台基呢？台基是向男女提供幽会，偷情的场所。一般只收取高昂的房费，按时计价。台基的老板会替男女双方保守秘密，越是口风紧的老板，生意也越好。当然，这里也是女人当权，所以老板也是女的。
什么又是野鸡呢？起初在上海的四马路兴起，妓女在马路边拉客，拉到嫖客就往家里拖，不管嫖客要不要，不要//www.58yuanyou.com也要你付钱。这种妓女便是野鸡，是档次最最低的。在二十、三十年代，关关房门只要二角钱。名称也很特别，叫做打野鸡。当时无锡这种勾当，都在长康里。
最后再介绍一种，叫做“私门头”。这里没有老鸨，妓女一般是黄花闺女，因为生活所迫，只能卖淫度日。门前也不挂牌子，一旦生活有所好转，便停止营业，所以相比较而言，姑娘们至少还有个自由之身。因为私门头的稳定性差，隐秘性好，因此衙门还没办法向她们收税。
在九十年代那段时间里，无锡的名妓有：陈素涛、杨兰官、周桂英、周爱娣等等。她们驰骋花园，争艳北里，不知有多少男人拜倒在她们的石榴裙下。其中最为有名的当然是北里花魁陈素涛啦，她也是著名的无锡八怪之一，号称同光体美人，她的故事，我们以后有机会再和大家讲。
讲了这么多女人，我们来讲讲男人。
在妓院打杂的男人，叫乌龟，又叫忘八。在封建社会，这些男人都带着绿头巾，因为乌龟的头是绿的，所以就把这种人叫做乌龟了。忘八的意思是，从前的人，以“孝悌忠信礼义廉耻”八个字为做人之道，因为戴绿头巾的男人不知羞耻，也就是忘了第八个字，所以称之为忘八，无锡话叫王八。
妓院里老鸨只有一个，乌龟却有好几只。有的妓院，乌龟便是老鸨的丈夫。老鸨若看中了嫖客，愿牺牲色相，还要倒贴钱给嫖客，而她的丈夫一概不管，因此称作——开眼乌龟。所以社会上把老婆偷汉子的男人叫乌龟，也叫戴绿头巾，到了今天，也就演变成了带绿帽子。
据说，齐国名相管仲，被称作妓女业的祖师爷、娼妓神、妓女的保护神、性产业化的鼻祖、中国设立“红灯区”第一人，原因就在于他在齐国首次设立了“国家大妓院”，这是世界历史上有文字记载的第一次。不论是老鸨还是妓女，都要向他供奉膜拜，以求生意兴隆，顾客满座。女人的祖师爷是男人，这也算是一件趣事了。
故事到这里呢，也就结束了，但总感觉有哪里不对。过去封建社会里的这几种妓院，在改革开放的今天，似乎还是可以找到相对应的影子。
首先是长三这种高级妓院，里面的妓女文化素养都非常高，这就让我想到几年前北京被曝光的天上人间夜总会，那里面的小姐都是高校大学生，硕士学士都有，既有学识，又有颜值。
接着就是幺二这种中档妓院，里面的妓女文化素质原由网普通，这就很像一些地方上的酒吧，夜总会，里面的小姐普遍文化水平一般，舞艺也稀松平常，主要就是陪酒冲业绩，赚快钱的。
然后就是咸肉庄这种低档妓院，目标明确，直奔主题，这就很像一些洗浴桑拿中心，你懂的。
还有台基，这不就是现在那些快捷酒店吗？单身的青年出差，应该没少经历过门缝被塞小卡片，半夜电话服务啥的吧。
再来就是野鸡，这个我还亲眼目睹过。在原由网运河东路，威孚公司西门到锡山大桥那段路上，曾经有站街女沿路拉客，她们身后就是一些破旧的老房子，真的跟上文描述的很相似。
最后就是私门头，这就很像今天一些女学生为了钱去援交。可能刚好她们的爸爸都生病了，弟弟也都要上学吧。
诶？说了这么多，我为什么好像很懂的样子？这不重要！
其实我想说的是，历史总是这样循环的发生，没有区别，可见人类始终在这个里面循环。我们以为自己比父母那一辈过的好，这大概是个错觉吧。充满优越感的办公室白领和几十年前的纺织女工，从社会地位上来看，其实没什么区别，都是普通人。那你说，人类社会是进步了还是没进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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