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草上霜的前一句

今天想和大家聊一位清末民初的传奇人物。

他是我国首位开创裸体写生的绘画教师,他最早将油画引入中国,丰子恺、潘天寿都出自他的门下;

他是最早将话剧引入中国的新文化运动先驱,组建了中国第一个话剧团春柳社;

他是中国第 一个用五线谱作曲的人,主编了第一本音乐期刊《音乐小杂志》,他最早将钢琴引入中国,音乐教育家刘质平是他的高徒,他填词的《送别》感动数代人,传唱至今;

他英年出家潜心修佛,使传统断绝数百年的律宗得以复兴,佛门称他为“重兴南山律宗第十一代祖师”。

他就是前半世享尽繁华的贵公子李叔同,后半世又是重兴律宗的高僧弘一法师。

第一次听说弘一法师,我在读高中,当时,听到的是后人对他的评价: 如果李叔同不出家继续向着原定目标努力,那么其演剧将不亚于梅兰芳,绘画将不亚于徐悲鸿;诗词文章则当时便不亚于苏曼殊,教育成就也不亚于陶行知了。评价如此之高,就算放在神人辈出的民国时代,也是少见,在那个崇尚牛人的热血年纪,自然被他深深吸引。

高傲如张爱玲都说“至少在弘一法师寺院围墙外面,我是如此谦卑”。

光绪六年1880年,李叔同生于天津, 谱名文涛,幼名成蹊,排行老三,字叔同。父亲李世珍同治四年进士,同李鸿章同年,私交甚笃,官吏部主事,后回天津继承家业,经营盐业生意,兼做钱庄,可谓家财万贯。

李叔同虽生于钟鸣鼎食之家,自小锦衣玉食,花钱不愁,但是,因为母亲是个小妾,在大家庭惯有的嫡、庶矛盾的背景下,他和母亲的家庭地位并不高,自小就同母亲相依为命,母亲可以说是他的全部感情寄托。

同所有的天才一样,原由网李叔同自小聪慧过人,并且,早有慧根,十五岁就写出了“人生犹似西山日,富贵终如草上霜”,对人世繁华苍凉的思考,其早熟之心远远超过了同龄人。

年轻的时候,李叔同和如今的富二代很像,天天沉醉于声色犬马之中,终日在戏园里流连忘返,同当时名伶杨翠喜出双入对,他给她写戏曲,为她详细解说中国戏曲的渊源和历史,指导她唱法和舞技,杨翠喜得到大才子的点拨,技艺又上一层楼。

因为母亲反对,李叔同才与天津卫芥园俞家茶庄的茶商之女俞蓉儿成婚。杨翠喜则被段芝贵赎买,献给农工商部尚书载振,为此还引发了一段有名的清末公案,后来,杨翠喜又被退回天津,嫁作商人妇。

富贵草上霜的前一句

1905年,李叔同母亲去世,因为自己正在外面为母亲选取上好棺木,结果错过了同母亲的最后一面,奉母至孝的李叔同伤心至极,改名李哀。

等送灵柩回津,兄长坚持“外丧不进门”,原本就对旧制度极为抵触的李叔同,登时决定用新仪为母亲举办丧礼,葬礼当天400人穿着黑衣,李叔同自己在灵堂用钢琴伴奏,并请儿童合唱他创作的哀歌,此举在当时被视为“奇事”,天津《大公报》称之为“文明丧礼”。

承受不了丧母之痛,李叔同选择东渡日本。从此他的一生与物质世界一别两宽,开始了对内心精神世界的无尽追求。

李叔同在上野美术学校西画科从黑田清辉等画家学习美术,同时又入音乐学校研究乐学与作曲,业余还研究戏剧,艺术上的开挂人生,自此正式开始。

1906年,李叔同还和同为日本留学生的曾孝谷创办了中国的最早的话剧社团——春柳社,1907年,为了赈济河南水灾,春柳社排演了法国作家小仲马的《茶花女》,李叔同以其长身细腰的资质,扮演了女主角茶花女。

日本戏剧权威松居松翁,在现场看了这次表演,她惊叹李叔同扮演的女主角“优美婉丽”,远超本国的俳优,不觉兴奋地跑到后台,找李叔同握手致敬。

1907年,与日本房东女儿也是他的裸体模特相爱结婚,虽然,查遍网络,我也找没找到李叔同妻子的确切名字(有多版本),但是,单从一个日本女孩甘愿为一个中国留学生做裸体模特这一点,就足见她爱他之深。1911年,两人一同返回中国,定居上海,后育有一儿一女。

回国后,李叔同在浙江省立第一师范学校任音乐、美术教师,1915年应江谦之聘,执教于南京高等师范学校(后改为国立东南大学、中央大学、南京大学),教授画绘、音乐,兼教于浙江两级师范,还为南京大学写了最早的校歌。

教书期间,李叔同的性情开始逐渐变得越发孤僻,越来越喜欢离群索居的生活,这和当初那个“纨绔子弟”相比,已经是判若两人。或许是有感于自己身世沉浮,他对于人生无常、生命倏忽、红尘飘荡,越发有了深刻体验,每每下笔,都是素淡怅怜。

1914年, 二次革命失败、袁世凯称帝,李叔同的至交好友许幻山,因为资助革命运动而 破产,家中的百万资财和家业荡然无存,离别时,李叔同在百感交集中写下了那首著名的《送别》。

多年后,朴树在翻唱《送别》时说:“如果这是我写出来的歌词,让我当场死在这儿都可以…”

1916年,一个偶然的机会,李叔同去虎跑寺断食20天,在这里,他看到了僧侣的生活,竟然十分向往,深有脱胎换骨之感。回校之后,他已经变了个人,开始吃素、读经、供佛。

1918年6月30日晚,在处理完一些琐事之后,李叔同便把丰子恺等学生叫来,告诉他们说:“我要入山出家。”他让学生拿走自己的书籍和家什,自己只留了最简陋的生活用品。学生问他:“老师出家何为?”李叔同淡淡地说:“无所为。”学生再问:“忍抛骨肉乎?”他说:“人事无常,如暴病而死,欲不抛又安可得?”

李叔同剃度几个星期后,他的日本妻子伤心欲绝地携了幼子千里迢迢www.58yuanyou.com从上海赶到杭州,抱着最后的一线希望,劝说//www.58yuanyou.com丈夫切莫弃她出家。

这一年,是两人相识后的第11年。然而叔同决心已定,连寺门都没有让妻子和孩子进,妻子无奈离去,只是对着关闭的大门悲伤地责问道:“慈悲对世人,为何独独伤我?”

他的妻子知道已挽不回丈夫的心,便要与他见最后一面。

清晨,薄雾西湖,两舟相向。

李叔同的日本妻子:“叔同——”

李叔同:“请叫我弘一”。

妻子:“弘一法师,请告诉我什么是爱?”李叔同:“爱,就是慈悲。

很长时间,我都理解不了这句“爱,就是慈悲”。不能理解,面对如此相爱的妻子和儿女,他怎能忍心放下。

后来在网上看到一封他写给妻子的信,读下来,不由让人眼泪盈眶,他是爱自己妻子的,只不过,人生终有一别,李叔同早走一步。

诚子:

关于我决定出家之事,在身边一切事务上我已向相关之人交代清楚。上回与你谈过,想必你已了解我出家一事,是早晚的问题罢了。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思索,你是否能理解我的决定了呢?若你已同意我这么做,请来信告诉我,你的决定于我十分重要。

对你来讲硬是要接受失去一个与你关系至深之人的痛苦与绝望,这样的心情我了解。但你是不平凡的,请吞下这苦酒,然后撑着去过日子吧,我想你的体内住着的不是一个庸俗、怯懦的灵魂。愿佛力加被,能助你度过这段难挨的日子。

做这样的决定,非我寡情薄义,为了那更永远、更艰难的佛道历程,我必须放下一切。我放下了你,也放下了在世间累积的声名与财富。这些都是过眼云烟,不值得留恋的。我们要建立的是未来光华的佛国,在西天无极乐土,我们再相逢吧。

为了不增加你的痛苦,我将不再回上海去了。我们那个家里的一切,全数由你支配,并作为纪念。人生短暂数十载,大限总是要来,如今不过是将它提前罢了,我们是早晚要分别的,愿你能看破。

在佛前,我祈祷佛光加持你。望你珍重,念佛的洪名。

叔同戊午七月一日

后来,我又翻过一些佛家的解读,多少开始有些理解。

“佛法为什么不说爱,要说慈悲?因为爱里面有感情,慈悲这个爱里面没有感情,它是纯粹的理智。佛菩萨这个爱心叫做慈悲,是永恒不变的,它是理性的,它是心性、真理自然的流露。“

1918年10月,李叔同的妻子带儿女返回了日本,因选择了中国留学生,家里与她断绝了关系,不为父母接纳,她便来到冲绳,到一家乡村医院从事医护工作,1996年,春山淑子在冲绳老屋谢世,享年106岁。

出家后,弘一法师开始二十多年精诚庄严的自律苦修,使传统断绝数百年的律宗得以复兴,佛门称弘一为“重兴南山律宗第十一代祖师”。

富贵草上霜的前一句

关于李叔同出家的原因,众说纷纭,曾成为同王国维沉湖、周作人变节并列的三大文化公案。

有人说他是无力承受俗世给他的负担,也有人说他是理想幻灭,遁入空门。

他的弟子丰子恺的话,似乎解释的更加贴切:“我以为人的生活,可以分作三层:一是物质生活,二是精神生活,三是灵魂生活。物质生活就是衣食。精神生活就是学术文艺。灵魂生活就是宗教。艺术的最高点与宗教相接近。二层楼的扶梯的最后顶点就是三层楼,所以弘一法师由艺术升华到宗教,是必然的事。”

《芳草碧连天——弘一大师》一书中是这么写的:

“在那种民族屈辱、内外交困、民不聊生的社会现实面前,有些人遁入空门可能是一种人生幻灭、悲观消极的表现。但对有些人来讲,比如李叔同,他并不认为人生是无价值的,相反,在喧嚣的尘世之外,仍有积极的追求所在。从这层意义上讲,李叔同从没有把佛门看做人生幻灭的标志,他的行为仍是一种超越价值观的悲壮的追求人生价值的表现。他向外佛教世界的深广宏大,他在那里面找到了属于他自己的而不是别人的归宿。”

弘一法师病重后,拒绝医疗探问,一心念佛。他告诉他的弟子妙莲法师:“你在为我助念时,看到我眼里流泪,这不是留念人间,或挂念亲人,而是在回忆我一生的憾事。”

1942年10月13日,清修半生的弘一写下“悲欣交集”四字, 回顾一生,既悲且欣,耐人寻味三天后,沐浴更衣,安详圆寂。在红尘中历练,尽人世情缘,终青灯古佛。

富贵草上霜的前一句

林语堂这样评价李叔同:“他是我们时代里最有才华的几位天才之一,也是最奇特的一个人,最遗世独立的一个人。他曾经属于我们的时代,却终于抛弃了这个时代,跳到红尘之外去了。”

丰子恺说:“由翩翩公子一变而为留学生,又变而为教师,三变而为道人,四变而为和尚。每做一种人,都做得十分像样。好比全能的优伶:起青衣像个青衣,起老生像个老生,起大面又像个大面”。

俞平伯说:“李先生的确做一样像一样:少年时做公子,像个翩翩公子;中年时做名士,像个风流名士;做话剧,像个演员;学油画,像个美术家;学钢琴,像个音乐家;办报刊,像个编者;当教员,像个老师;做和尚,像个高僧。”

像只是表面,背后却是他一生追求的“真”,原由网因真而公子翩翩,因真而高僧庄重。

弘一法师的传奇一生,这就讲完了,但是,我还想狗尾续貂,写点自己在投资上感悟。

作为一个十几年的老股民,自己还是很难不受市场波动的影响,虽然能做到多看少动,但是,还做不到看都不看,尤其是股票上涨的时候,看着账户上的浮盈,总不免沾沾自喜,时不时的要去账户里面看看今天赚了多少钱,甚至,还会推而广之,去想 这个月能赚多少,这一年能赚多少,尽管这样的推测毫无道理,也毫无意义。

不过,总也时不时会想起李叔同那两句诗,“人生犹似西山日,富贵终如草上霜”,如果人生、富贵,尚且如此脆弱,股票的账上浮盈,简直不堪一提,此时,又不免一阵空虚。

我们没有大师的修为,其实,把这两句诗放在这里引用,本身就是对大师的亵渎。

但是,想要做好投资,想要真的赚钱,也一样需要看淡一切,所谓账上的浮盈、浮亏,都是云烟,我们需要始终持有一颗平常心,才能让自己的决策不受感情影响。

从这个角度说,投资注定了是一个非常个人的事,它更像是一场向内的修行。

马尔克斯在《百年孤独》中有一段话,我非常喜欢,作为新年的寄语,送给大家:

生命中曾有过的所有灿烂,终将需要用www.58yuanyou.com寂寞来偿还,人生终将也是一场单人的旅行,一个人的成熟,不是多善于与人交际,而是善于和孤独和平相处,孤单之前是迷茫,孤独之后是成长。

所有分析,仅供参考,不构成任何投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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