枇杷熟了下一句

(来源:如皋发布)

枇杷熟了

作者:宋继高

我与苏州太湖东、西山枇杷的结缘,始于20多年前拍摄大型文化片《太湖》。为了增加片中风情风物的分量,我们满山遍野的寻觅千年枇杷王,终于在一处人烟罕迹的山坞中找到了这棵“王者”。也就是从那时开始,我对太湖东、西山的枇杷产生了一种特殊的感情。每年五月来临,初夏刚至,我的内心深处便会涌出一种莫名的期待,我便开始向往那一树树黄灿灿、金烁烁的枇杷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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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也很奇怪,我的这种向往与期待似乎与“吃”、“品”、“尝”毫无关系,我只是想早点看到她们,感受那种因为她们的到来,太湖东、西山至少有十天就象赶集似的热闹景象。

那是怎样的闹原由网猛啊!每天,太阳才露脸,四面八方的人就潮水般的涌来了。公路上,挤满了各种品牌的轿车、厢式货车、物流运输车和成群结队的红男绿女,每个人都像打了鸡血似的兴奋不已。为了这小小的金果,政府每年都会举办大大小小的“枇杷节”,民间也是天天都开“枇杷会”,以果会友、以果传情,以果搭桥,以此招商引资、招才引智、招财进宝。我经常百思不得其解,这小小的枇杷,为什么能够蕴藏着如此巨大的魅力、能量和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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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阅历的增长和阅读的深入,我对太湖东、西山的枇杷有了更深层次的认知。

枇杷本无名,因其树叶形如琵琶,果因叶名,故称“琵琶果”,后逐渐演变为“枇杷”,因其色泽金黄,故又有芦橘、芦枝、金丸、炎果之美称。

枇杷秋萌、冬花、春实、夏果,吸天地日月四时之浩气,成洞庭“百果之王”,引无数名流俊彦、凡夫俗子、各色人等前来或观赏、或品尝、或友聚,极一时之盛。

自唐以来,许多赞美枇杷的诗文就被广泛传诵。

明代诗人杨基诗云:“细雨茸茸湿楝花,南风树树熟枇杷;”宋代戴复古说得更妙:“东园载酒西园醉,摘尽枇杷一树金;”陆游童趣十足,随口吟出:“难学权门堆火齐,且从公子拾金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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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看来,枇杷入诗的似乎以唐人居多。边塞诗人岑参一反金戈铁马壮怀激烈的诗风,也把温情的目光投向了枇杷:“满寺枇杷冬著花,老僧相见具袈裟。”白居易笔下的枇杷诗依旧平白如话:“深山老去惜年华,况对东溪野枇杷。”诗圣杜甫老先生也忍不住赶来凑个热闹,出笔就直奔主题:“榉柳枝枝弱,枇杷树树香。”

至于枇杷入画,那就更是画家们的笔下最爱。曾几何时,枇杷们齐刷刷地来到白石的笔下,老人翏翏几笔,出神入化;又跃上花鸟画大师王雪涛的陈宣,他笔下的枇杷图缘物写心,形似神俏;同时也濡湿了一代宗师吴昌硕的端砚。吴湖帆的《枇杷图》金黄夺目;陈半丁//www.58yuanyou.com的《枇杷图》皇家气派;更有明代大画家沈周,本来是随友人乘小舟去藏船坞品尝枇杷的,眼前只见橙黄点点,满树流金,老先生画兴大发,从书僮手中取过笔墨,即兴画了一幅《枇杷图》,此图珍藏至今,成为吴地子孙的传世珍宝。

千百年来,五月天,枇杷甜,上山采枇杷,成为太湖东、西山的一种生活方式和民俗时尚。久而久之便成了一种风情文化现原由网象。枇杷呢,也在这一漫长的过程中,形成了各自鲜明的个性与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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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枇杷偏爱东山的山水气候,就在这里安家落户,成为东山枇杷的“当家花旦”;青种枇杷更喜欢西山的生态环境,便在那里生儿育女,成为西山枇杷的主要角色。这就引发了消费者年复一年争论不休的话题,到底是东山的枇杷好还是西山的枇杷好?北京人、上海人一见面就要争,争急了,他们一定要找苏州当地人说句“公道话”,每当这时,见多识广的苏州人就象观弈者一样,总是观棋不语。其实,一方水土养育一方风物,苏州人心中明镜般的清楚,东山白玉比西山青种早熟八至十天,期待了一年的吃货们,最先吃到的是东山白玉枇杷,这第一印象,白玉枇杷的鲜甜多汁便在吃货们的舌头上挥之不去了,“天下第一数白玉”的美名就这样传开了。

正当白玉枇杷退市之际,西山的青种枇杷开始“粉墨登场”了。也许是多享受了几天太湖山水的阳光雨露,青种枇杷一问世就显得个头大,皮色深,鲜美甜酸,有着白玉枇杷所没有的口感,而青种枇杷特有的微酸,又正是另一部分吃货们特别喜欢的口味。所以,如此看来,两种枇杷好有一比,白玉枇杷味似蜜月,有玉女般的气质;青种枇杷味如初恋,从青涩走向成熟,有少女般的情怀,无论玉女还是少女,洒向人间都是爱,只不过各自风味不同而已。

夏至之后,正是枇杷黄熟时。5月8日下午,阳光正好,湖风轻徐,我随枇杷大户杨华敏来到东山槎湾。

槎湾是中国最古老的枇杷产地之一,槎湾枇杷被公认为是精品中的精品,JhCcKeZV果王中的果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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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山间小道走向枇杷林,只见满山遍野的枇杷树上,全都挂满了金灿灿的枇杷果,初夏的东南风,把枇杷叶吹得瑟瑟作响,古老的枇杷树,也随风沉缓的摇晃起来,那情形,好似一位十月怀胎的孕妇,正心满意足的散着步,一摇一摆之间,都是满满的成就感、满足感和幸福感。我忘情地看着一树树枇杷果,全然不顾小杨已走进枇杷林的深处。一棵树枝伸到路边,一颗金硕硕的枇杷果挂在上面,我忍不住把她摘了下来,一手捏住果杆,一手剥去金色的外衣,露出白洁的果肉,瞬间,白玉枇杷特有的糯香味沁人心脾,我正欲送进口中,回头寻我的小杨见此情景,不禁大惊失色,低声且慌乱的对我说:“快扔了,不能吃!”我停住手,怔怔地看着她又怔怔地看看手中已渗出汁水的枇杷,小杨快步走到我面前,自责地说,都怪我不好,上山前,没有对你交待清楚,这山上的枇杷树,一棵一棵//www.58yuanyou.com的都分到了各家各户,这海有海俗、山有山规,未经树的主人同意,任何人都不能随意采摘,你采了,若被主人发现了,每只枇杷轻则罚你50元,重则罚你2000元,因为你坏了规矩,规矩是自古以来山民定的,正是因为有这严苛的规矩,才保证了这满树的果实修成正果。

听罢此言,我对我刚才的举止懊悔不已。我不解地问小杨,既然规矩这么大,为什么不在山下立块牌子警示一下,小杨说,在果子没有成熟之前,一般的人是上不了山的,你是我的老朋友,老客户,又是为了写枇杷的文章,我才领你上山的,现在知道了也好,正好可以把这些“山规民约”写进你的文章之中,告诫大家不要犯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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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理解了山民的良苦用心。我站在被我摘了一只枇杷的老树前久久不肯离去。小杨急了,冲着我说:“还愣着干什么,赶快随我上山去,越往高处枇杷越甜。走,去我家枇杷园看看,我家的园是这一带最大的,我选几只成熟的让你先品一下。”

我随小杨移步换景,走向山顶,一棵一棵的枇杷树,形状都不尽相同,有的婆娑铺地,有的华盖如冠,有的枝杈纵横,有的盘根错节,但无论是什么形状,每棵树都毫无例外的挂满了沉甸甸的果实,象比赛似的,越往山顶,一棵更比一棵多。

我忘记了刚才的窘迫,沉醉于眼前的景象。忽见树杈中有木梯露出叶丛,走近一看,木梯斜靠在一棵硕大的枇杷树上,一根绳子系在另一棵树桩的根部,固定住梯子。正纳闷间,忽有一老者从梯子上缓缓而下,笑哈哈地回到地面,扑打着身上果屑果粉,站到我面前。小杨告诉我,这是她父亲,83岁了。老人家依旧笑哈哈地告诉我,他正在研究树杈间爆出的嫰枝,还想培育复壮一两个枇杷新品。老人告诉我,眼前的这些枇杷树都是祖上留下来的,有的树已经百岁以上,最小的,也有八九十岁了,老了,结不动果子了。小杨告诉我,这是他父亲最后一次上山,明年,老人手上的200多棵枇杷树将全部交给她管理,父亲与枇杷打了六七十年的交道,嫁接改良了许多枇杷树,成为远近闻名的“枇杷王”,从明年起,他要集中时间与精力把毕生培育优良枇杷的经验总结出来,留给槎湾的子孙,他还想再尝试培育一两个新品种,让槎湾枇杷更为优良。我不禁对眼前的这位老人肃然起敬起来。正是由于这一代又一代人的枇杷情结和使命自觉,才使得槎湾的枇杷自唐代以来一直独步群芳,成为洞庭东山枇杷的佼佼者和代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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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不知不觉流去,山风吹干了刚才上山的汗渍,太阳已经西斜,该下山了,我们原路返回,我想为枇杷写一篇大文章的念头越发强烈起来,我想尽快下山,尽快开笔。再过几天,“我为枇杷狂”的各路人士,必将把整个太湖东、西山闹腾得无比热潮,无比鲜甜,一年一度的枇杷“狂欢节”就要来了!

2020年5月9日

凌晨4:50于苏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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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宋继高,20世纪50年代生人,军营8年,当过记者,做过编辑,干过杂志,1993年下海创办影视文化公司。现为上海继高影视、苏州继高影视创始人,上海巨果动漫董事长、上海诚唐会展董事长、苏州资产管理公司合伙人、上海开艺设计集团苏州分公司董事长。

来源|西乡情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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