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明卓||世外桃源
世外桃源
追寻那迢迢历史长河，曾有一瓣桃花，含着诗意翩翩……
—— 题记
前传
相传，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缘村，村中，有一緣树，十里八乡的居民皆是常到树下求姻缘。
在緣树后方的林侧，有一书生，书生父母早亡，却也心志高远，想要入朝为官。这林，是一片桃林，林间邻着溪流，书生夜夜寒窗苦读，与窗口桃树为伴，他却未曾想到，那桃树日久，已有了灵性，日日听他读书，看他写字，心中也有了人一般的想法。
一日春晨，有村民去緣树下祈姻缘，书生似是想起了什么，提笔默了一首前几日读过的诗，径直出门去了。
桃树灵看着窗边那张纸：“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 桃夭……”她喃喃着:“真是一个好名字呢……”
后来这桃灵便时常隐在树上听书生读书，有时，也悄悄飞入书生梦境……
直到有一日，书生乡试，意外考中，要搬离缘村，去参加会考。而那日，恰是桃花精灵凝结人身的日子。
夜半，桃花精灵化为人形，却见屋内空空如也，她心下慌乱，寻觅良久，却只在桌旁找到一把折扇，扇上有书生提的诗……
这诗，是何意呢？直至书生再入轮回，桃夭也再未见到他。这扇子，许是书生从市井上买回来把玩的；许是临行时落下的；许是为了留给这数年来梦中的景象；许是为了纪念那人还未敢曾 出口的喜欢……
梦之桃园
东汉溪边，一艘颇为古旧的渔船在水中费力地挪着步子，船上，有一渔人。虽是渔人，却给人一种温文尔雅之感，不及玉树临风，但有眉清目秀。一身短褐，手持渔网，正在收网准备归家。
晚上的饭食依然如故，渔人收好网，和衣而眠。今夜，他又进入了那个从小到大不知做过多少次的梦境:
桃花灼灼掩着小桥流水，碧波荡漾映着芳草无边；万里桃林风吹声入耳；袅袅轻歌随风入心间……
那梦，美如画卷……却依旧在清晨第一缕金茫落下时，散于茫茫夜色间了，寻不见了踪影……
渔人缓缓起身，望着在晨雾中迷蒙的天色，沉吟着……良久，终是长叹一声 ，起身……
今日的运气似乎颇为不佳，渔人一路沿着溪边撒网，却始终一无所获，最终他只得决定先顺流而下一段，届时，再做打算。
一路悠闲，日头已过正中，洒落金丝万千。渔人忽觉眼前一花，一瞬间，仿佛已掠过崇山峻岭，浮华一世过红尘……又似乎亦在原地，任沧海桑田不动如山……
忽清风拂过，渔人猛然回神，却似有一缕若有若无的桃花香绕在鼻端，他微微侧头，却见在船的前方不远，有一片粉红色的嫣然桃花瓣，在水中悠悠打着旋，花瓣衬着碧水清澈见底，碧水映出蓝天万里无云……
花瓣随清风滑到船边，不知是否划到了什么锋利之物，一瞬被割成了两半，半片桃花衔了一缕花丝，半片桃花丢了童年梦幻……一时之间 ，泪如雨下，均落入碧水之中，搅动了圈圈波纹，寻不见了万里蓝天……
这船似乎是行在天上的，又似乎是在行在镜中，船下数米之处，可见有七色斑斓石子，石子间，有七色鱼儿悠悠游过……这船许是游在鱼的梦中 ？亦或行在谁的心中……
行船悠然，前方却是到了尽头，一帘瀑布高逾数丈，仿若直入云天……两岸皆是桃林，目力所及，不见其他树林——竟是一片万里桃 林。
这渔人行在此间仙境，只觉心旷神怡。又侧头看那桃花林间，却见在岸//www.58yuanyou.com边，有一条细长的小径，直通一片林间空地，地面皆铺着一层细软的桃花瓣，像是编制一条梦之路，而在那林间空地中，隐隐可见有一女子身着桃花复古长裙，面若桃花，随风而舞，桃花瓣落在她的裙上……如诗如画……
渔人心中不禁大为吃惊，这……不就是他梦中的桃源吗？他急忙 将小船停靠岸边，踏入那梦之路之中去了。
桃花一梦
他踏入了那条梦一般的小径，往前走了几步，却发现那跳舞的女子的身影已然不见，好像刚才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幻觉，他不禁心下称奇。
再往前走，百年桃树遮天蔽日，浓郁的桃花香涌入鼻端，他仿佛行于醉梦之中，隔着鞋底，他依旧能感受到脚下桃花瓣的柔软。
行至林间空地，却见四下无人，侧面倒有一条幽长的小径，他便身形一转，走入了那条小径。
走在小径中，他却隐隐听到小桥流水之声，中间夹杂着欢声笑语和鸟鸣阵阵，他转过一道弯，这喧闹声大了起来，欢声笑语清晰可闻……终于，它走到了小径的尽头。
只见眼前是一片翠绿的草坪，隔三差五还种着几棵幼小的桃树，几块石板有规律的摆放着，连接着巷口与村门，这村门是用茅草与木头搭建而成的，上方赫然挂着个牌匾，“桃源村”。
村门侧面，几个孩童嬉戏着，身旁有水车轮转。林中的小桥流水之声，大抵也与此有几分干系吧，村中的房屋主要为茅屋或木屋，唯一一间石屋门前，此时正坐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此刻他见这树林中走出一位年轻人，身着短褐，落得满身桃花瓣，眉清目秀里含着风度翩翩——好俊俏的公子，老者起身走至村口前，向渔人公子作揖，“公子远道而来，不知是哪国人 ？”
渔人连忙回礼，“这位老先生，我乃是东汉之人，行船间误入此境，不知…… 此乃何处？”
老先生并未答话，而是起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公子有话不妨进村详谈，虽是暖春时节并不寒冷，但客人远道而来，我们却堵 在门外，岂不是我们失礼了。”
渔人微微颔首，便随着老者进入了桃花村，桃花映红了天色，孩童的欢笑声响在心间。步入村来，转过石板路，直踏入村中唯一一间石房——村长的家中。
二人相对而坐，奉上茶水，老者问道，“公子说，来自东汉……不知东汉在何处？六国之内……似乎并无此国。”
“六国？现在不是汉朝么？”
“汉朝？”
“是，又分 西汉和东汉……”
“唉……没想到当年秦朝强势，欲一统六国，为躲避战乱，祖先们便归隐这僻静的山林，代代相传，从未离开，幸这桃林庇佑 ，却没想到外面早已更朝换代……”
“村长一直居于此处， 未与外界联系？”
“未曾联系， 桃源村深居山林，村民自己劳作，日子也算平静。不过公子是何人？又是如何寻见此处？”
“我是林家后人，单名一个方字，祖上风光之时，也 曾是书香门第，后来家道中落，便只靠打渔为生，今日行船误入此处，叨扰了宁静，还请包涵。”
“原来是书香门第，怪不得公子谈吐不凡，我桃源村一向 平静，多年来未有人踏足，今日公子既然来了，便是一种缘分，并无叨扰，今日天色将晚，公子不妨先暂居此处。”
“也好，今日与村长聊得投缘，正巧家中无事，居 住几日无妨。”
“好，好 !那公子请，村中正巧有一间空房，公子若不嫌弃，便先将就着。”
“无妨 。”
村长引着林方走出后屋，街上的村民见到来客，皆面露好奇，行至一半，忽有一男子步上前来：“村长，这位公子是何人？”
“这 位公子姓林名方，乃一渔者，行船间来到这里，我就留他住下了。”村长和蔼地笑着。
“噢，是这样。”那男子点点头，面上有淳朴的憨厚，转身推着农车，离去了，于是林方便暂居于桃源村中。
夜半，林方自梦中醒来，心中暗奇：“他今夜竟然没有做那个日日都有的桃源之梦。忽听得门外似有人叩门，起身出屋，却见四处空空如也，只有三两萤虫在夜幕中打着旋。
林方正欲回屋，却见从四面八方，街村桃林，涌来了数百只萤火虫，在黑夜里将村街点亮，直汇到街后桃林去了，林方心中称奇，略一思索，便顺着萤火虫的指引，向桃林走去。
走至桃林边，却见面前一条幽长的小径——正是白天的路，林方踏着浅粉的花瓣，转过弯，又隐隐望见了那林中空地，与身着桃花复古长裙的女子，那女子迎风而舞，如画一般……
林方这次知晓了，只向前了几步，便停下，作揖道：“多谢姑娘。”
那跳舞的身形一顿，随即竟然消失了，只在风中洒下几片桃花瓣。
一个空灵的声音从远方传来，似是想在心里，又如风铃轻响：“谢我什么？”
林方并未抬头：“姑娘想来，便是这桃花村中的仙子吧，亦可说是这桃林的主人。”四周寂静。“姑娘的穿着与村中人不同，且也并不住在村中，如此，大抵便是这桃林的主人了，姑娘行踪不定，且我行水路误入此地，和夜半被引至此处，大约也与姑娘有些联系。当然，这也只是小生的猜测。”
四周无声，良久，空灵声又起：“ 你猜得不错，不过，你为何要谢我？”
“一谢姑娘引我来到此地，使我能见到此般的景象，二谢姑娘能够在此为我解惑。”
那风中传来一阵轻笑，笑声清脆，宛若风铃，随即只见有一巨大花苞，从林中空地生出，顷刻间绽开，花内有一桌椅，乃是桃花木制成，上面放了两盏茶杯，姑娘就坐在桌子侧边，眼眸里映着茶杯中蕴着的那朵桃花：“公子，请坐吧。”
林方微颔首，步上前来，在桃花椅上坐下，一时林中无言，唯有桃花在风中飘过，碰撞的瑟瑟声回荡在心头……
“ 请问……仙子芳 名？”桃花林里，数十只萤火虫荧光微亮，原由网林方温和的笑着，轻声的问道。
“……桃夭。”她眼中依旧染着杯中桃花的粉色，细声答道。
“桃夭仙子，不知为何这多年来，小生夜 半总会重复一个相同的梦境……便是这桃源的景色 ？”
“不知……今日我为何会来到此 处？这两者之间可有什么关联……”
桃夭未答，静默良久，忽道一句：“……缘……”
林方不明，眼中仍有疑惑。桃夭忽抬头，将视线移开了杯中那一抹桃花，望向林方。
这双眼，是淡粉色的，又有着琉璃般的美感，眼中似含了三千桃花瓣，有夺原由网目，亦有天真——正是桃花本色。
林芳一呆：“什，什么缘，缘……”
桃夭轻笑，只刹那间，桃林中万千桃花盛开了，宛如梦境，抬手，一折纸扇在手中浮现，她递出。
林方接过，那扇子，构造精巧，扇面手绘水墨丹青，画者极为用心，每根发丝都细致入微。
画的，是一片桃林，其间站着二人，却只是背影，男子白衣胜雪，女子粉衣飘飘，扇面上，还题有一首诗：“今生无悔今生错，来世有缘来世迁。”
笔者书写优美，可那字迹……却 与林方笔迹有八分相似……林 方一时发楞，却见眼前景象骤然变了，扇子，桃林……似都散于无形间了，脑中有些模糊，又似久梦初醒……睁眼，一丝阳光落在窗间。
“啪，啪……”林 方起身，头有些疼，拉开门，却见拍门的，正是昨日询问的汉子。
那汉子身着深褐布麻衣，袖子半挽，面带憨厚：“林公子，村长，请您去屋中一叙。”
林方颔首，与男子一道步向石屋。
石屋内，村长正坐于桌前上，上置白粥青菜。林方作揖，入座。
村长道：“林公子昨夜休息的可好 ?”
“很好，劳烦村长挂念了。”
“那便好，林公子今日可有兴致与老朽一同游览一下村子？林公子可是这多年来唯一的贵客呀！”
“也好……”
食罢早饭，老者引着林方步上村道，一路皆是欢声笑语，一派祥和，路过桃林边时，林方忽问：“村长……可听说过桃花精灵？”
“桃花精灵那是何物？林公子莫非也信这些鬼神之说？”
“鬼，神……也未可说信，也未可说不信……老先生当真没见过桃灵？”
“当真，老朽活了这么大岁数，若真能见一见那桃灵神面，也算是不白来一遭啊！”
“村长倒是直爽。”
村长的话仿佛从林方耳边飘远，他看着面前空无一人的桃林，内心轻叹，桃林，桃灵……，梦境终是梦境，不是现实……
“林公子，林公子！”
“嗯，什，什么？”
“林公子，你是否没有休息好？”
村长有些担忧：“刚才我问你今夜是否还居于此处？我叫他们帮你备上饭菜？”
林方摇了摇头：“不必了，骤然想起家中鱼未卖完，院子的树也不可www.58yuanyou.com长久不浇水，今日黄昏，我就告辞了。”
村长点头：“那……也可，若林公子日后想来，桃源村随时欢迎。”
林方点头应下，便先回了客屋。
黄昏，村长前来送行，被林方婉拒。
踏上船，却骤觉眼前花，刹那天地芳华……，忽的，又是清风拂过……，林芳睁眼，却发现船仿佛回到了来时的地方，日头已过正中，撒落金丝万千……，船上以运气不佳而无鱼……，一切如旧。
林方呆了许久，直至太阳已挪至的黄昏的地方，方才起身驾船回家……
夜半，又梦，却已不再是桃花梦，而是一个朦胧的，似乎在现实中见过的梦。
梦随醒散，只记得梦至最后，往桌侧放下一扇，扇上题有：“今生无悔今生错，来世有缘来世迁。”
天亮，林芳忽起身着衣，冲出家门，渔网未带，只飞快乘船顺流而下，却再寻不见了那梦中的桃源。
又是黄昏，林芳仰天未语……，许久，轻叹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林方……BrnaQl终是忧来无方。
史记，曰：世外桃源。
2020年5月30日于包头小作家书院
作者简介 |
葛明卓：小作家班第一期学生。12岁，就读于青山区一机二小，六年级，喜欢读书，写作，音乐，朗诵。有文章发表于《内蒙古晨报》《中国小记者精品集》等，曾在全国征文大赛中荣获一等奖，散文集《时光微甜》即将出版。
展翅飞翔
执行主编：依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