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送人头的上一句

千里送人头的上一句

东宋世界第3届年度征文第4期征文第3篇征文

沙海千里送人头

◎凉拌燕窝

东宋的第174个故事,每个都精彩……

东宋世界(Sunasty,宋纳思地)系由《今古传奇武侠版》杂志社前任社长主编,武侠作家李逾求创立。东宋世界自2009年3月14日正式开启,一直至今日,仍在不断生长完善之中,先后诞生《化龙》、《燃烧吧,火鸟》等长篇作品。自2017年3月开始,正式举办东宋主题征文,聚集起上百位侠友,诞生优秀征文上百篇。第一届征文“金属罂粟”、第二届征文“秉烛夜游”圆满结束后,第三届征文“八十一城”正在火热进行中。

本次推出的是凉拌燕窝所著《沙海千里送人头》。除本文外,作者还创作过:

山间小八 ︱ 东宋

杀手红颜枯骨 ︱ 东宋

小姓女血修罗 ︱ 东宋

铁笛子善人 ︱ 东宋

行镖记一千金 ︱ 东宋

宴喜宴 ︱ 东宋

小师姐小五 ︱ 东宋

致谢:本文使用书法字“三”,来自杜牧;题图来自网络,为电影《狄仁杰》手绘图,仅作示意,特此致谢,敬请支持。

八十一城

“我的乖乖!你们晓得不,那个心心姑娘跟人家跑喽!”

“就是那个芳菲苑的心心姑娘?”

“可不是么,听说是被个毛头小子看中买走的!”

“啧啧啧,这芳菲苑又做成了一笔大买卖呀!”

“我听说心心姑娘与那毛头小子一见钟情,那毛头小子似乎是个纨绔,手里有大把大把的金叶子,扬言要出一千金买下芳菲苑。后来芳菲苑的老板收了那小子一百两金子,放了心心姑娘。”

“一百两金子啊!芳菲苑买心心姑娘的时候花了多少钱?十两银子?”

“十两?别逗了!心心姑娘是他们芳菲苑里的姑娘和人私通生下的孩子。老板看在那女人还有几分姿色的份上,把她毒哑卖到窑子里。而这心心姑娘自小就由老板就命人‘悉心照顾’,一切都按着‘瘦马’的标准严格培养训练。只可惜那心心姑娘的脸……啧啧,虽然技艺高绝,却卖不出去。”

“这么说来,心心姑娘这一百两金子的身价岂不是卖贵了?”

“做生意当然是价越高越好了。既然这么高的价格也有人买,那干嘛不卖呢?”

“也不能这么说,我听说要培养出一匹好的瘦马可是需要大把的金银呢!”

“这位兄弟一看就是外乡人。这芳菲苑本身就是培养训练‘瘦马’的地方,哪还用花钱请人来培养?别处不好说,但这扬州城里秦楼楚馆的头牌姑娘必定是从芳菲苑卖出去的。就连城主大人的小妾都是从芳菲苑买去的!”

观潮

此时话题中的两人正在杭州一家茅草屋搭的小铺里吃饭。

罗千金背对着入口处,蹲在条凳上,手中抱着一大碗面边吃边说着自己这一路的见闻,在他对面坐着的女子认真听着。

“劳烦您煮两碗片儿川。谢谢!”

身后忽然传来的声音让罗千金的身体忽然僵住,这声音……是那个纠缠自己一路的人啊!他带着满是汤汁的脸回头看去,又暗暗舒了口气,看衣着不像是那个人。

这人穿一身白衣端坐在满是油污的长凳上,轻轻提起桌上那把挂满茶锈和污渍的茶壶,给一只豁了口的茶碗里倒了半盏茶水。他端起那个豁口茶碗抿了一口,又将茶碗放回到桌上,桌子有些不稳地晃了晃。

在他对面还坐着一个穿一身红衣的人,这人见罗千金看向自己这边,有些不满地怒目而视。罗千金上下打量着对方,看来不过是个女扮男装的姑娘罢了。罗千金对着那边挤眉弄眼地调戏,终于惹得姑娘大怒拍桌。白衣人也察觉到了同伴的不悦,一转身正对上那张脏兮兮的脸,他微不可查地皱皱眉,然后谦和地笑道:“这位兄台可是认识我们?”

见不是那个一路都在追着自己的人,罗千金心情大好,只不过这人的这声音太像那个纠缠了他一路的阴阳人,心情还是有点不爽。听这人发问便道:“你这人傻啊?你都不认识我,我怎么会认识你?不过我倒是能大致猜到你们的来路。”

白衣人听了这话脸上的笑意渐渐凝固,身后红衣人也已经悄悄握住腰间弯刀。

“你们两个一个斯文,一个粗野,粗野的那个还是个女扮男装的,我猜你俩一定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带着家里的丫鬟私奔!”

白衣人一愣,随即笑道:“兄台好眼力!”

“那是,我可是罗家镖局的总镖头呢!”罗千金下巴一扬,无比自得地道。

白衣人礼貌地笑了笑,并没有再继续聊下去的意思。恰好跑堂的端着他们点的片儿川过来,白衣人向罗千金这边微微点了点头,便不再理他,反倒是那个女扮男装的红衣人,时不时地会瞪上他们一眼。

时值月圆之夜,罗千金揽着自己花大价钱买回来的心心姑娘在六和塔上看月亮。

“你知道吗?这里曾经死过一个很厉害的人物,听说他‘听潮而圆,见信而寂’。”罗千金道。

心心默念了两遍问道:“‘圆寂’?他是个和尚?”

“好像是吧?听说就是今天死的。”罗千金抓抓头,他也不太确定,只是路过聊城时听说书的说的。

心心也不再多问,她并不关心这些,而是倚在罗千金身上道:“为了我,值得吗?”

罗千金一愣,转念一想就明白她是在说自己花一百两金子买她回来的事,便道:“哪有什么值得不值得?只看我愿意就好!我喜欢你,所以我买你回来,还你自由。”

“可我就像养在笼子里的鸟,从我记事起就是那样的生活,这种生活我过了二十几年,早已习惯那种生活,你给了我自由,我却不知该如何面对自由。”

“放心,一切有我。”

“有你?你自己都还是个孩子。”

“我都已经十八了,还是罗家镖局的总镖头!我爹说他像我这么大时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我自然也不比他差。”

“你们罗家镖局就只有你一人,从杂役到总镖头就只有你一人。这哪算什么镖局?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把戏罢了。”

“谁说的?现在我们镖局不是还有‘总镖头夫人’了?不止‘总镖头夫人’有了,就连‘镖师夫人’、‘杂役夫人’这不就都有了吗?”

心心听了这话垂下头,也不知在想什么。

他们所在的位置正好面对江面,照罗千金说的,现在正是观潮的好日子。借着月色,心心看见塔下有银光闪烁,一开始她还以为是水花,但除了银光还有金铁交击的声音。她自幼学习音律,耳力远高于常人,她可以在众人合原由网奏中听出哪个人手中乐器的第几根弦松动。她有些不安地拉了拉身旁的罗千金。他眼力要比心心强上许多,借着月色就见塔下有三人斗在一处。

“我们去看看吧!”罗千金看着看着就来了兴致,已经不满足于仅在高处远远地围观。

“还是不要去了,那边好像很危险。”心心有些担心。

“不去看看又怎么知道危不危险?搞不好我们还能捡到宝呢!”

说着不由分说地拉着心心向塔下走去。

两人隐在塔门内观察,罗千金这才发现场上这三人中倒有两个是面熟的。正是他们在吃饭时遇到的那私奔的主仆二人。只见那红衣服的凶悍女子此时正挥舞着弯刀与人斗在一处,那个穿白衣的少爷倒是不慌不忙地在场中踱步,就像是隐在红衣丫鬟身后的影子一般,踏出的每一步又都站在可以随时支援的地方。

“瞧见没有,那少爷才是高手。看他不慌不忙的样子,这就是处变不惊的大将之风!”罗千金道。

“他们干嘛不一起上?”心心问。

“这你就不知道了,通常打发这种小喽啰,都是喽啰对喽啰,那白衣服的少爷亲自上阵有失身份。红衣服的虽然和他有私情,但毕竟是个丫鬟,这时上阵更合适些。要是那个丫鬟打不过,这少爷再过去三五下解决掉,说明人家少爷厉害!要是那丫鬟给人打跑了,那就更不用少爷出手了,这叫‘杀鸡取卵’!”罗千金口中絮絮叨叨,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场上的变化。

“你是想说‘杀鸡用牛刀’吧?”心心掩口笑道。

眼看着三人边斗边走,向着塔后的山上走去,罗千金赶紧带着心心追上去。

“你瞧,那丫鬟快要撑不住了,那少爷要出手了!通常情况下他都是一招制敌,直接将那人杀死。等他们走了我们去搜搜那人身上的宝物。”罗千金在心心耳边低声说着。

心心被他呼出来的热气惹得心中荡漾,却也知道现在不是做那些事的时候。

“他们两个会先我们一步搜身吧?”心心道。

“那不能够,话本里都写着呢!他们这些人都自恃清高,根本就不屑翻找死尸身上的东西。”罗千金很肯定地说道。

“快看,快看,丫鬟体力不支倒下了,少爷这就该英雄救美,一击毙……这……”

打斗忽然结束了,那个“以一敌二”的黑衣人站到了最后。他不慌不忙地在倒在血泊中的白衣人尸体上翻找着什么东西。黑衣人似乎并没有找到他要找的东西,猛地站起身来正准备离去,忽然又顿住脚步,转身回来大力撕扯开白衣人的衣服。手上的动作忽然定住,他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小心地划在白衣人身上。慢慢揭下一块完整的人皮。

不远处的罗千金看得直皱眉,心心更是早已将脸埋在罗千金怀里瑟瑟发抖。

天边泛起鱼肚白,罗千金这才大着胆子过去查看。心心则躲在罗千金身后,双眼紧闭,双手死死抓着罗千金的腰带。秀气的眉头紧紧皱起,连带着额上那块暗红色的心形红斑也团成了一团。

“啧啧啧,十五月圆夜,还是穿着红衣服死去的,这死后得变成厉鬼吧!”罗千金摇摇头,先去看了看那个红衣丫鬟,细细搜刮原由网了一番,倒也捞到些银两。又捡起地上的弯刀看了看,刀身上的纹路好像层层波浪,刀刃也是极其锋利。小心地用拇指摸向刀刃,指尖传来微微的粘连感,这刀比想象中的还要锋利。

再去看那白衣少爷,这少爷先前就被那黄衣人搜过,他本身也没报多大希望,见找不到什么宝贝,就随手将他敞开的衣襟重新遮上。

“这人死的也够惨的,死就死吧,最后还被人剥走一块皮。”罗千金一边帮他将衣服重新整理好一边回头跟身后的心心念叨:“那人也是个变态,搜不到宝贝就扒人家的皮,也不知道是哪条道上的,我看八成是邪教的。”

正说话间罗千金只觉得自己的手被一只湿粘的手抓住。心心才鼓起勇气将眼微微睁开一条缝,就看到那个被剥了皮的人竟然伸出一只血淋淋的大手死死抓着自己情郎的手腕坐起来!当即两眼一翻,叫都没叫一声便昏了过去。

罗千金也吓了一跳,却见那个本来已经死了的人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老,老哥,你可是还有什么心愿未了?说,说出来,我帮你完成,你就安心地去……吧。”罗千金磕磕巴巴地说道。

他曾听人说过有些人已经死了,但若遇到活人,在活人阳气的刺激下会忽然诈尸。兴许这人就是因为自己突然来,才诈尸的。

那死而复生的白衣少爷皱眉看着面前人,面上变化不定,似乎是在犹豫什么,终于还是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带……我的……头……去……蓝……堡……给……我……师父……”

罗千金愣了愣,这……算是自己接的第一单镖吧?当即无比郑重地道:“你放心,镖人一诺,千金不换!”说罢激动地跪下对着他拜了拜。白衣少爷的手颤抖地抬起,指向一个方向道:“蓝……堡……在……”

他只来及说出这三个字,就再没了声息,因为他的头颅已经到了罗千金手里。将头颅仔细包好,似乎自己手起刀落的时候这人想说什么来着,只是当时心情太激动了,没听清。不过,也无非就是些感谢的话吧?说起来,蓝堡到底在哪?罗千金这才想起来,自己竟然忘了问他蓝堡在哪!

算了,总会有人知道的。

叫醒了昏迷的心心,罗千金将刚才的事简单跟心心说了。

心心依然脸色苍白,过了半晌才颤抖地说道:“我在芳菲苑的时候曾读到过一本游记,里面曾经提及蓝堡的所在位置十分隐蔽,除了蓝堡的人没人知道它在哪。”

“不可能没人知道吧?最多只是知道的人少罢了。如果是个彻底与外界隔绝的地方,这俩人又怎么会出现在这。”

说到这,罗千金忽然想到个办法,他道:“心心,你去换上那件红衣服,我穿这件白的。那书里虽然没写蓝堡的具体位置,大致方向总还是会写的吧?我们先去沙海,到了那里会遇见个出来办事的白袍子吧?只要我们能进了蓝堡,我这趟镖就算成了!”

心心皱眉:“你心心念念的就是镖,我们这么不远千里的送人头回去,到底有个什么用?”

“这叫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们走镖的最重的就是个承诺。我拿了红衣服的钱,他俩都死了也就罢了,偏偏这白衣服的没死,那他有事托我,我就一定要帮他。因为我收钱了。”罗千金认真地道。

“既然接了这单生意,雇主也死了,退还不成,我就只能照着他的意思完成这件事。”

心心已经不想再与他争辩,毕竟还是个孩子,脑子一热就喜欢干些异想天开的事。沙海是那么容易去的?蓝堡那么容易找到?如果这两人是从蓝堡出来的,那么他们大概就是书中提到的知识守护者和知识守护者的护卫。连守护者的护卫都能杀的人又会是什么人?就凭罗千金他一个人惹得起吗?自己当初愿意跟他走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看他有钱,又肯为女人花钱。觉得跟了这样的人至少不会受委屈。结果呢?委屈是没受,却是要舍命!

不过想想也是,这孩子自幼长在山林里,唯一能教他的就只有一个五大三粗的糙老爷们儿。一个从小听着一个打十个、一诺千金、为兄弟插自己两刀故事长起来的孩子,有一天开始独自闯荡的时候,最想做的也不过就是效仿小时候故事里的英雄们干些大事情。

想到这,心心也不由得叹了口气,算了,由着这小子吧!

蓝堡

沙海的天气变化无常,两人自从进了沙海后便换上了白袍和红袍的装扮。罗千金擦拭着手中弯刀上的血迹,心心也没了一开始的慌张。这是自入沙海以来的第几次追杀了?罗千金也记不太清楚。自从进入沙海后他们就曾遭遇过几次袭击。好在每次这些人都选择直接对心心出手,不曾留意看似文弱的罗千金,使得罗千金的偷袭总是能顺利得手,不留活口。

越是这样罗千金就越觉得自己手中所掌握的东西颇为值钱。不过本着镖人的职业操守他也不会再去打开装头颅的盒子研究。

这日两人来到一处城镇,才一进城就有人热情地迎上来,引着他们去驿馆休息。

经历了一开始的错愕后,罗千金此时已经可以十分淡然地面对这些热情的人们了。

按着书中提到的大致方位一路走来,他们所遇到的人对他二人似乎都带着三分崇拜七分敬仰。

驿馆里此时还坐着两个人,与他二人的装束一样,也是一白袍一红袍,也同样以面具遮着脸。

那人见了罗千金忙快步迎上来:“沙师弟,你们回来了!”

罗千金一愣,这是遇到认识那颗头颅的人了。

敷衍地应了一声后又听那人继续说道:“你这些日子到底去了哪里?既没有定期给我们传递消息,我们发出去的消息也不见你回复。我们都以为你遭遇不测了!”

罗千金愣了一下道:“你们没收到我传回来的消息吗?难道是路上被人截获了?”

那人一听不悦道:“谁这么大胆?敢截我们的消息?”

“何止!我们两人还被人追杀过!”罗千金道。

“也对,毕竟你二人这次去取的东西事关重大。是他们绝对不想让外人知道的绝密事情。”

罗千金指了指心心手里提着的盒子道:“再绝密的事现在也已经到我们手上了!”

“你竟然没将它纹在身上?”那人眼中寒芒一闪而过,悄悄对随行的红袍做了个手势。

“这么重要的东西我怎么能放在自己身上?要放也要放在师兄身上才是!”罗千金不慌不忙地说道。

白袍人语kZdMSPfdXq气稍缓道:“师父既然交给你去办,自然是放心你将它纹在身上的。算了,出来这许多日子想来师父也着急了,我们先回去吧。”

说着向红袍做了个手势,红袍人顺势接过心心手里的盒子。

几天后,一行四人已到了蓝堡所在的范围内。进了这个范围,他们就再不用担心被追杀了。

这几天下来心心凭着在芳菲苑耳濡目染学到的手段,成功从红袍人那里套出了些信息。那个死了的白袍人叫做沙凋,这红袍人名叫白越,白袍人名叫朱璐,是比他早一年拜师的师兄。自己所扮演的这个红袍人还在襁褓时就被人绑在一只大纸鸢上飘到这里,师父便给取了个名字叫做“阿鸢”。

“阿鸢,沙凋,师父让你们进去。”白越道。

罗千金带着心心推门进去,桌上的盒子此时已被打开。一身穿白袍满头银发的老者背对着他们负手而立,在他身旁同样站着一个红衣人,一头花白头发披散在肩上,右手搭在腰间弯刀上,目光炯炯地看着他二人。

“你们到底是谁?”银发老者问道。

“我是罗家镖局的总镖头罗千金,这个是我媳妇儿心心。我们在杭州游玩时不巧遇到您的爱徒被人追杀,还被人剥去了一块皮。您的爱徒在弥留之际托我将他的头带回来,交给他师父。”

“是吗?可我看他面有不甘,似乎是有什么话没说完就死了。”

“大概是我答应他后,他感谢我的话吧。谢就不用了,做我们这行的讲究的就是个一诺千金,没必要谢。”

“……感谢还是要的,少侠不妨暂且留在这里小住几日,也让我们尽一尽地主之谊。”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啦!”

就这样,罗千金与心心一起在蓝堡小住了几日。

面对每晚从客房那里传来的娇笑声和慢慢变成的娇喘声,蓝堡的众人渐渐麻木。这日两人正在闲逛,忽听得有人说起距这里百里外的唐城附近出现了鱼腹舟,罗千金一时来了兴致,拉着心心辞别了蓝堡众人,直奔唐城而去。

众人看着罗千金远去的身影都暗暗舒了口气。

唐城

唐城最大的赌坊中,一个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人捻着手中的金叶子,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与人对赌。赌局很简单,只是简单地比大小。在他对面的中年人身边堆着一叠筹码,笑吟吟地看着他道:“年轻人,我们可说好了,若我赢了,你房里那个遮着半张面孔的小妞可就归我了!”

“也好,要不是这小妞的脂粉钱花费太大,我也不至于来这里靠赌赚钱。”

“女为悦己者容,年轻貌美的姑娘当然更需要打扮,这份钱你可不能省。”

“话虽是这么说,可这脂粉钱也太多了些。”

“此地干涸少雨,可不比扬州养人。不仅是这脂粉钱,那美容养颜的补品花销也是很有必要的。”

“这位大叔好眼力呀,竟然能看出我们是从哪来的!”

“嘿嘿,实不相瞒,我有个亲戚在扬州经商,你脚上穿的这双鞋子刚巧就是他家的。”

少年低头看看脚上的鞋笑笑:“大叔好眼力。”

不再多说,少年把手中全部的金叶子全部推到桌子中央,中年人也将全部的筹码推过去。

“心心,心心,我们发达了。”方才在赌桌上对赌的少年人手中握着大把的交子冲向客栈二层。

“罗公子何事如此高兴?”二楼一个房间中传来女子的说话声,语调柔软,带着一点扬州口音。

“哎呀,这一路都说多少遍了,叫我千金或者大金子都行,就是别叫罗公子了,一来别扭,二来听着好像嫖客似的。”少年人边说边推门进去。

房中传来心心姑娘的娇笑声,不多时娇笑变成了娇喘。

刚巧坐在楼下的白袍食客抬头看看头顶的楼板,再看看落进碗里的灰尘,摇摇头,没说什么,付了钱与身旁的红袍人一同离去。

第二天早上,心心还没有起,罗千金已经精神抖擞地准备再去赌场赢它一笔。

才出了客栈没多久,罗千金就在街上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当即笑道:“老白,老朱,又见面啦!你们蓝堡的人也到这里赌钱呀?”

走在前面的两人听到这话齐齐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你认得我们?”红袍人疑惑地道。

“啧,老白,你什么时候这么健忘了?我这才刚离开你们那几天呀,就不记得了?”罗千金有些不满地道。

“这位兄台,我很确信我从未见过你。”白袍人道。

“不是吧?你们两个这么健忘?这还怎么做蓝堡的守护者啊!”罗千金夸张地感叹了一声,又道:“我啊,我!你们再好好想想,扮成沙凋的那个!”

“……不好意思,你认错人了。”白袍人道。

罗千金抓抓头:“是吗?那你们两个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我们是谁,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这些跟你有关系吗?用得着告诉你吗?”红袍人不悦道。

罗千金摆摆手道:“好好好,这都跟我没关系,我不问。那我再问问你,你们师弟头上的信息你们可解开了?”

“师弟?”红袍人和白袍人对望一眼道:“哪个师弟?”

“这你都不知道?你们还怎么在蓝堡混呀!我说的就是你们那个在路边摊吃饭还得端着个架子的矫情沙师弟,身边还跟着野蛮女人的。”

“你说的可是……白沙和红鸢?”红袍人紧张地问道。

“你俩新入门的吧?沙凋和阿鸢,你们师兄师姐的名字都能记错,我也真是服了你们了!”罗千金不满地道。也不想再和他们多说,转身向着赌坊走去。

红袍人和白袍人对视一眼,事关重大,还是要知会师父一声。

赌桌上,罗千金越想越觉得不对,赌得也就越心不在焉,以至于将昨天赢来的财帛又输出去大半。又一次输掉之后,罗千金索性不玩了,回到客栈去找心心。

将白天的是说给心心听过之后,心心也皱眉道:“难道他们是骗子?”

“我也这么想的。所以,你留在这,我再回去看看。”罗千金沉思了片刻,将一些银两和金叶子留下道:“这些钱你留下来防身,这个客栈看起来也还算安全,我去去就回。”

沙丘

夜色中的蓝堡并没有白日所见的盈盈蓝光,夜色中它看起来更像是一座造型稍有些奇特的城池。

有黑影一闪而过,飞快地穿梭其间。转过一圈后,一身夜行打扮的罗千金坐在城墙上沉思。自己和心心这才离开几天?这里竟然就空无一人了?就连家具摆设都没了,就好像这里从来不曾存在过一样。

罗千金跳下城墙,又看了看这座“蓝堡”,不由得有些自嘲,看来自己这第一趟镖是送错地方了啊!

罗千金又在城中转了一圈。那么多人一起离开,总会有痕迹留下的。他追着那些痕迹一路走去,一直到那些痕迹在一座沙丘前断掉了。

再回到唐城客栈时,他和心心所在的那间房已经住上了别的客人。掌柜的将一封用火漆封口的信交给罗千金,告诉他这是带走心心的客人留下的。

看过信上的内容,罗千金勉强扯出个笑容向掌柜的道了谢,便转身离去。

出了城,罗千金再次把那封信看了一遍,颤抖的手愤怒地将那封信搓成团,不停地揉搓着,直到那封信变成了碎片。

他发狂般奔向那个沙丘,双手在沙丘上面挖个不停。

在沙丘下面议事的众人察觉到头顶的震动都是一惊。这里是他们经过严谨的测算,特意挑选的安全地带,不可能有流沙经过,也不会有地震,可现在头顶这震动到底是怎么了?沙漠中的霸主组队路过吗?

众人错愕间有强光直射到这阴暗的地下,一道人因伴随着阳光直冲而下。

恢复视力的众人看着面前人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待看清这人的双手时失神被震惊和狂喜代替。

“蓝,蓝血裔!”一人指着跳下来的人失声惊呼。

跳下来的罗千金看都不看他们一眼,视线死死落在那颗头上。他带过来的头现在已经变成了光头。从头顶到后脑的位置,密密麻麻地记录着蓝血裔的名单,以及关于蓝血的秘密。

罗千金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眼中虽然平静,周身却散发着从未有过的煞气:“想研究我们的来历?不自量力!”

“力”字落下时,距离他最近的人已被扭断了脖子。

他皱了皱眉,这些人……全是些文人,他们为了研究一直待着这下面,很少上去,很多人甚至经不住他一击。但那又怎样,相比起这些人的性命来说,自己和那些人的秘密才是更重要的。罗千金在人群中冲杀着,这里的人一个活口都不能留。

他突然有些后悔临走时将弯刀留给心心防身。少了那把弯刀,杀起人来总是要麻烦些。

当整个地下基地躺满尸首时,罗千金终于平静下来。抱着那颗头颅仔细看了看,他用这里现成的工具修改了头颅上纹着的几处关键文字,又加了几处断句,使得这些文字整体读起来的意思已经大不一样。

又细细看了一遍,见再没什么疏漏,他便将这颗头颅上原本粘着的假发重新粘好,带着盒子直奔信中提到的地点。

他要在那里用头颅交换心心。

另一座沙丘上,心心被人反绑着丢在一旁,由两人看守着。一人站在沙丘上远眺,远远地就见一个黑点向着这里跑来:“来了来了!”一人欣喜道。

罗千金小跑着上了沙丘,早没了先前杀人时的煞气,带着鹿皮手套的双手捧着盒子递到白袍人面前:“这是你师弟的头,我带来了。心心我能带走了吧?”

白袍人接过头颅看了看,满意地点点头,随后招呼手下将人放了。

终于脱困的心心飞身扑向罗千金,罗千金上下打量着心心,见她并没有受伤心中一直悬着的巨石也就落下了。

“他拿走了你给我的弯刀。”心心回身指着其中一人道。

被指的那人一惊,心道自己都脸都蒙上了,也不曾开口说话,这人是怎www.58yuanyou.com么认出来的?

不等罗千金开口,领头的白袍人已经开口道:“弯刀是我们蓝堡的,不便落于他人之手。”

心心被绑了这一路,早就憋了一肚子的气,当即开口刺道:“真是好笑了,弯刀是你们的,就不能落于别人。那别人家中的古书典籍就能任由你们予取予求了?”

“我们是在守护那些典籍。”白袍人道。

“切,说起来正气凛然,其实不过是借守护之名私吞典籍罢了!”心心不屑道。

“好了好了,你受惊了。晚上我们好好快活一下。”罗千金劝道。

听罗千金这么说,心心小脸一红,点点头不再多说。

“先前送错了镖是我们不对。那些假扮你们的骗子已经被我解决了。你们若是不信的话可以去那边看看。”罗千金说着抬手指向一个方位,又抱拳拱手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就再也不见了!”

白袍人向罗千金微微颔首,带着众人转身离去。

逍遥

罗千金抱着心心一路走回了客栈。

躺在床上的心心满脸娇羞,虽然已经不止这一次了,但她总觉得今天的罗千金是与往常不同的。

罗千金一跃上床,双手在心心脸上摩挲着。

心心皱了皱眉:“你是嫌弃我脏吗?为什么到现在还戴着手套?”

罗千金戴着手套的手顿了顿,脸上的笑意更浓,甩掉手套,双手去抓心心的胸口。

“你,你受伤了!你是蓝血人?”心心惊呼道。

“你又做梦了?这世上哪里有什么蓝血的人,龙虾精转世投胎吗?那些传说都是编出来骗人的!我只是在去找你们之前剥过几只龙虾吃而已。”罗千金满不在乎地道。

见心心依然将信将疑地看着自己,罗千金不满,作势去抓桌上的水果刀:“要不我划自己一刀,让你看看我的血?”

“不,不要。”心心赶忙阻止。

一年后,大肚便便的心心坐在自家院子里剥龙虾。她一边将鲜活的龙虾肉放在碗里一边看着罗千金操练手下的镖师们。一直到剥了满满一碗虾肉。看了看自己手上沾到的污渍,想起了那也罗千金说的话。唇角勾起了好看的弧度:果然还是个孩子,那么幼稚的谎言也编的出来。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逃下山的,不过,自己这是不是也算嫁了个“逍遥侯”呢?

想到这她不由得更开心了,那些从小就嫌弃她丑的人,要么做了花魁,要么做了别人的妾室填房。到头来反倒是自己这个公认最丑的人嫁得最好。

洗净了手,心心腆着肚子去了鸽房,一只信鸽落在她指尖。取下那鸽子腿上的纸条,纸条上只有一个时间,是三天后的子夜时分。

看过之后心心便将纸条撕毁拌在鸽子饲料中喂了鸽子。

三天后的清晨,罗家镖局忽然热闹起来。他们的总镖头夫人如厕时意外跌倒,眼看着就要生了!

派人去请来的接生婆此时已经在里面忙碌起来。罗千金能做的就只有满脸焦急地在院子里转圈。

不知是否是在孕期吃得太好,这个孩子就是不出来。一直到了傍晚,忽然有一个面皮白净的中年人带着一个老郎中找上门来。孩子很快就出来了,心心却因为脱力昏迷不醒。

中年人拉着罗千金在书房细声细气地谈了很久。

第二天一早,邻居们发现那个才开了没多久的罗家镖局一夜之间竟然人去楼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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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海 | 东宋第3届年度原由网征文第4期火热进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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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标题: 千里送人头的上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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