唏嘘造句

唏嘘造句

第五讲

风中化成唏嘘句

——粤曲、粤语流行曲与粤语书写

唏嘘造句

《粤剧十五讲》每次都在歌声中度过,我们已经听了不少经典粤曲,今天“换换画风”,先来听一首八十年代的粤语流行曲。

这是1982年香港电原由网视剧《天龙八部》的主题曲《两忘烟水里》,顾嘉辉作曲,黄霑填词,关正杰、关菊英演唱。

男:女儿意,英雄痴,吐尽恩义情深几许。

女:塞外约,枕畔诗,心中也留多少醉。

男:磊落志,天地心,倾出挚诚不会悔。

女:献尽爱,竟是哀,风中化成唏嘘句。

男:笑莫笑,悲莫悲(女:凝悲忍叹)此刻我乘风远去(无可奈)

往日意,今日痴(从今痴泪)

合:他朝两忘烟水里。

同学们可能对这首歌曲很陌生,甚至比粤曲还陌生。因为你们已经对粤剧粤曲有了基础,也愿意去了解传统文化、了解非遗,但对于这些老旧的粤语流行曲,则不会有什么印象,毕竟这些歌曲传唱大江南北的时候,你们还远没有出生,而这些粤语老歌,和现在的粤语流行曲,无论从旋律、结构、配乐、演唱方式上,都有天壤之别。这些粤语老歌的文词和演唱,仍依稀留有一定粤曲味。

香港乐坛是中西文化双宿双栖之地。

20世纪二三十年代,电台与唱片业兴起,既冲击了传统戏曲,又拓宽了戏曲的传播,名曲的反复播放扩大了名剧的影响力,名伶录音方便戏迷欣赏与模仿,加速了粤剧流派的形成。

20世纪二三十年代,戏曲演员开始“亦伶亦星”的发展方向,戏曲界与娱乐圈多有交集。以上海、广州、香港这些商业发达的城市最为典型。

20世纪50年代,大量内地精英入港。香港乐坛老一代词人、音乐家,与粤剧粤曲深有渊源。

20世纪60年代,香港乐坛受西洋文化影响,出现乐队潮,其中的标志事件是Beatles访港。

此后香港乐坛蓬勃发展,粤语流行曲中常夹杂英文,同时还大量保留粤曲小调的旋律与韵味。

第一代粤语流行曲的填词人有:苏翁、文采、叶绍德、郑锦昌、罗宝生等,笔下多描绘花前月下、郎情妾意、伤春悲秋等情态。第二代填词人有:黄沾、郑国江、卢国沾、黎彼得、许冠杰等,他们遣词造句依然讲究雅致与逻辑,但开始有意识地摆脱对粤曲的依赖,追求内容的新意趣以及书写格式的自由。创造的题材也趋向多样化,包括:亲情爱情、人生感悟、市井生活、武侠情缘等,其中以市井味最典型,成为粤语流行文化的精髓。

《有酒今朝醉》

许冠杰

童年就八岁 多欢趣

见到狗仔起势追

爷爷话我趣 兴嗲几句

买包花生卜卜脆

跳下飞机 街边玩下水

爷爷仲教我 讲呢一句

有酒应该今朝醉

行年十八岁 懒风趣

有名高级徙置区

求其系派对 仆倒去

见到鸦乌都请他

咪个谦虚 几大充有水

连随问下他几多岁

有酒应该今朝醉

行年廿八岁 金翡翠

鬓景衣香拖靓女

同埋赵阿翠 双双对

结果卒之娶左他

以为岁晚煎堆

点知“着”声跟左老许

无谓问过去 盏心碎

有酒应该今朝醉

行年六十八岁 腰骨都脆

阿者风湿中气衰

人地窒两句 湿湿碎

我都“嗗”声吞左他

叹下双蒸 打牌抽下水

回头望过去 始终个句

有酒应该今朝醉

《半斤八两》

许冠杰

我哋呢班打工仔

通街走籴直头系坏肠胃

揾嗰些少到月底点够使(奀个鬼)

确系认真湿滞

最弊波士郁啲发威(癫过鸡)

一味喺处系唔系就乱黎吠(汪汪汪)

翳亲加薪块面嗱起恶睇(扭下计)

你就认真开胃

半斤八两 做到只积咁嘅样

半斤八两 湿水炮仗点会响

半斤八两 够姜就揸枪走去抢

出咗半斤力 想话摞番足八两

家阵恶揾食 边有半斤八两咁理想(吹涨)

我哋呢班打工仔 一生一世为原由网钱币做奴隶

嗰种辛苦折堕讲出吓鬼(死畀你睇)

咪话冇乜所谓

半斤八两 就算有福都无你享

半斤八两 仲惨过滚水渌猪肠

半斤八两 鸡碎咁多都要啄

出咗半斤力 想话摞番足八两

家阵恶揾食 边有半斤八两咁理想(吹涨)

我哋呢班打工仔 一生一世为钱币做奴隶

嗰种辛苦折堕讲出吓鬼(死畀你睇)

咪话冇乜所谓

黄志华《粤语流行四十年》有以下分析:“第一代填词人的作品,都是剪红刻翠式的:花前月下、秋雨春风、郎情妾意,词藻都很美。事缘这一代的填词人,大多是在撰写粤曲之余,兼写粤语流行曲的。以惯写粤曲的行文风格来写歌词,词采很容易便趋向绮靡华丽的路线。另一个原因,当时粤语流行歌曲还不是本地流行音乐的主流,市场焦点并不是瞄准青少年的消费市场,所以无论写词的还是制作唱片的,都不觉得这种镶玉雕琼、夺艳争鲜的词风有什么不妥之处。……第二代他们力求摆脱粤曲味,把歌词写成语体文,不再文言化。在题材方面,也一下子百花齐放,如写亲情、人生哲理、武侠以及配合某些宣传运动等的歌曲,都是第二代词人所致力开拓的。第二代填词人虽不再文言化了,但他们各挥洒出文采,却也是游刃有余的。看卢国沾和黄沾所写的许多首电视剧集主题曲、插曲,就可以清晰体会到这一点。”

粤曲和粤语流行曲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香港娱乐圈的粤剧热也一直有所保留。香港电影对广府南音的运用比比皆是,歌星、影星唱粤曲也蔚然成风。

张国荣、汪明荃合唱《帝女花之香夭》

一段坦诚的访谈,张国荣、毛舜筠讲起两人边打麻将边唱粤曲的趣事,毛舜筠的父亲毛耀燊也是粤曲发烧友,模仿新马腔“几可乱真”。

无论南音、粤讴、粤曲,还是粤语流行曲,都属于粤语书写的范畴。

粤语书写是一个已经很少被提起的概念,却有着不可抹杀的历史意义、政治意义与文学意义。

香港学者罗忼烈认为:“广东方言复杂,广州话、客家话、潮州话、海南话以外,还有许多乡音土谈。但广州自秦、汉以来一直是广东的首府,广州话也就成了广东人的共同语言,称为粤语。粤语虽有长远的历史,然而以粤语写作方言文学的历史却很短。钱谦益《列朝诗集小传》丁集下,说番禺韩上桂(1572—1644),‘晚年好填南词,酒间曼声长歌,多操粤音’。‘南词’通常指南曲,韩上桂的‘南词’既是‘操粤音’唱的,也许可能以粤语入曲,像元人戏曲之类。即使如此,粤语文学的历史也不过三百多年而已。此后,相当著名而又有文字传世的,要算招子庸、何淡如等的粤讴和粤语诗。”(《罗忼烈杂著集》)

写粤讴和粤语诗的还有一位重要人物,就是晚清外交家廖恩焘(著名民主革命家廖仲恺的哥哥),著有《嬉笑集》《新粤讴解心》《扪虱谈室词》《忏庵词》等杂著,以及《团匪魁》《维新梦》《学海潮》等戏曲作品。

廖恩焘的《新粤讴解心》把粤讴创作推到新的高峰。他在粤讴中加入更多社会题材,借欢场儿女的辛酸,来抒发对弱智的同情,甚至悲叹国运。廖恩焘身处新旧交替的时代,有一种遗世独立的清醒。他欢迎新秩序的来原由网临,但不赞成鲁莽地推翻旧秩序。他很早就看到了,一切操之过急、违反规律的推倒重来,都是流弊无穷的。

粤讴《拉车仔》写到:“行路几咁艰难,点似坐车咁叹。你拉到汗流气喘,佢坐得咁安闲。讲到平等番嚟,真正混帐。十只手指都唔齐,点话贵贱冇分。百尺高楼,重有万仞山。若系话贫富必定要搓匀,是必累到零星落索,大众都冇得开饭。唉,何必讲到共产。总要世界好似车轮咁转,正呌得做系天道循环。”是否人人走路,世界就能平等?有时革命家未必如拉车仔看得透彻——“十只手指都唔齐,点话贵贱冇分。”廖恩焘相信,世界自有“车轮”般的轨迹,顺应历史规律,才是天道循环。

粤讴《废娼》写到:“贱冇贱得过皮肉生涯,边个话情愿做。青楼堕落,重惨过地狱丰都。就怕呌起首上街,唔容易拣得着个好佬。呢阵寨口系话执埋,你就先要替我地寻定后路。姐妹成群,问你把我地点挤。若话打工去做梳头,还吓旧债。又怕东家唔请,睇到我哋十分低。重怕妈姐埋行抵制,把我哋难为。”你要废娼,我也赞成。但只管废,不给我出路,这不是只顾你的政绩,不管我的死活吗?——廖恩焘此时完全化身为身世飘零前途未卜的青楼女子,只有对世情的了解和对人心的体恤,才写得出这样真实的心声。

青楼只是正在消亡的世界中的一块碎片,一切旧秩序在隐退过程中的牺牲品,都是廖恩焘牵挂的对象。梁启超认为廖恩焘粤讴“芳馨悱恻,有离骚之意……皆绝世妙文,视子庸原作有过之而无不及,实文界革命一骁将也。” 粤讴写作对于推动白话文创作,有功不可没的作用。

对于粤语书写的价值,不少西方学者也十分看重。“科大卫(David Faure)指出,‘广东话’(Cantonese)这个词并无对应的中文同义词,它取代了明清两朝准确地指称粤人的语言的‘粤语’,显示十九世纪广州和原由网粤人在广东的主导地位……十九世纪末,很多传教士相信粤语不是方言(dialect),而是一种历史悠久的语言(language)……根据语言学的定义,粤人可以被视为一个‘言语共同体’(speed community),布龙菲尔德(Leonard Bloomfield,1887——1949)指,粤语群可说是中国最大的言语共同体之一。同时,因为方言字的创造、说唱文艺的出版和流行,粤语具备了深厚的书写传统,加上外来传教士的推波助澜,这种特殊的文化优势,使粤人可以成为能说又能写的‘语言共同体’(Languege community),有力地支持着晚清及以后的粤语写作。(李婉薇《清末民初的粤语书写》)

可惜这个重要的“语言共同体”概念,并未被长久提及。比起粤剧表演的某种传统排场或唱腔的丢失,这种抽象的学术概念的消散,更易被遗忘。中山大学历史系教授程美宝早有预见性地指出;“方言的颠覆性帮助读书人建立新的国家观念,其浅白亲切的特性也帮助普罗大众学习这新的国家观念。可是,一旦国家真正建立起来了,方言的颠覆性有可能针对的,就是这个新的国家,其发展因而也就很快被压抑。”(《地域文化与国家认同:晚清以来‘广东文化’观的形成》)

下面给大家介绍一个粤语文学的优秀作品——香港舞台剧《南海十三郎》。

南海十三郎原名江誉镠,别名江枫,广东南海人,生于清宣统元年(1909)。祖父江清泉是茶叶商,人称江百万。父亲江孔殷是晚清翰林,康有为弟子,长袖善舞,回翔政商两界,是清末民初广州地区的地方实力派,绅权代表人物之一。广州沦陷期间,江孔殷拒绝出任伪政府官职。1949年,又拒绝蒋介石台湾之邀。后在土改运动中绝食身亡。

江孔殷是戏痴,与粤剧名伶薛觉先、坤伶李雪芳,京剧名旦梅兰芳都有交往。太史第风光之时,常高朋满座,家宴远近闻名。广州著名的“太史蛇羹”就是太史第的私房菜。在舞台剧《南海十三郎》中,就有丫环的大段念白专门讲述蛇羹惊人繁复的制作:“系大厨阿才哥亲手整嘅,蛇汤同上汤都系分别炮制。蛇汤加佐远年陈皮同竹蔗熬汁,再加入火腿老鸡同瘦肉做汤底。啲鸡丝、吉滨鲍丝、花胶丝、冬笋丝、冬菇丝同陈皮丝都系新大少奶带嚟嗰个近身六婶切嘅,才哥都赞佢刀工幼细,个芡同水律蛇丝系才哥自己加上去。柠檬叶同菊花瓣系我地两个拣嘅,全部浸过盐水,瓣瓣都娇嫩新鲜噶。”

南海十三郎家中排行十三,也是戏痴,受十一姐江畹徵影响,少年时就对编剧有兴趣。十三郎早年就读于上海某大学医学院,又曾入读中山大学法律系,精通英、德、法语。年轻的十三郎浪荡不羁,又因情场失意无心向学,独爱看戏和写剧本。后被薛觉先看重,邀请十三郎到广州觉先声剧团做编剧。南海十三郎急才惊人,编剧手法老练,因人度戏,剧本结构严谨,正气凛然,曲词文采斐然。代表作有《燕归人未归》《花落春归去》《寒江钓雪》《心声泪影》《梨香院》。在舞台剧《南海十三郎》中,演员以数白榄的形式概括出南海十三郎所编剧本的精髓:“心声泪影女儿香,燕归何处觅残塘,红绡夜盗寒江雪,秦淮梦断月茫茫。”

每逢十三郎编剧的戏上演,薛觉先必把十三郎名字与自己名字并列写在戏院招牌上,十分提携。南海十三郎二十多岁,就在省港澳粤剧界声名显赫。20世纪三四十年代,广州粤剧兴旺繁盛。薛觉先的觉先声班与马师曾的太平剧团展开激烈竞争,戏迷日日有好戏睇。马师曾欲重金邀请南海十三郎为其写剧本,被十三郎拒绝。而马师曾对“薛马争雄”并没有个人恩怨,薛觉先逝世后,马师曾送上情真意切的挽联,在粤剧界传诵一时——“当年角逐艺坛,犹忆促膝谈心,笑旁人称瑜亮;今日栽培学业,独怀并肩同事,悲后代失萧曹!”薛觉先有眼光,南海十三郎有义气,马师曾有胸襟。当时的广州粤剧界,就是这样古风仪仪,礼乐沿袭,亦推陈出新,各腔争鸣,可谓广州粤剧界的黄金岁月。

十三郎为人豪放癫狂,傲骨铮铮。抗战期间到粤北参加救国宣传,并在报刊写文章批判卖国行径。抗战后回到香港,此时的粤剧舞台从编剧主导转为时髦的导演主导,十三郎不肯违心去写类似猩猩强抢民女之类的媚俗剧本,逐渐生计潦倒,沦落街头。

1948年,南海十三郎从深圳坐火车回广州,途径石滩桥时跳下,幸被人救起送往广州红会医院救治,伤愈后回到太史第,从此疯疯癫癫。上世纪五十年代,土改运动开始,太史第家破人亡。十三郎又流浪回到香港,此后,一直暗中照顾他的薛觉先、曾当过十三郎助手(剧中表现为师徒之缘)的名编剧唐滌生、因十三郎引路晋身电影界而成为影后的侄女梅绮(剧中称为梅仙)相继离世,南海十三郎彻底无依无靠,时而行乞,时而在寺庙中度日,1984年逝于香港青山精神病院。

南海十三郎的命运,是不适应主流文化的文人之缩影,便是潦倒生,便是癫狂死。

南海十三郎家族的命运,又是不适应主流社会的大家庭之缩影,终是人离散,终是声名改。

这一阕阙骊歌,就是广州、香港两地在特殊时期社会变迁的故事。

香港舞台剧《南海十三郎》公演二十余年,久演不衰,除香港地区外,还在佛山、深圳、上海、北京、新加坡巡演,掀起“南海十三郎文化热潮”。2016年8月5日至7日,《南海十三郎》首次在广州上演,南海十三郎终于“回家”。演出后,粤剧中国保护中心举办了一期粤剧学者沙龙:《<南海十三郎>在粤语文学中的地位》。沙龙主讲嘉宾是岭南文化学者罗韬与金马奖影帝、南海十三郎饰演者谢君豪。

谢君豪说:“南海十三郎是一个丰厚的角色,角色自己会成长。我30岁的时候做这个角色,和我50岁的时候做,是不同的,我怎样看世界,也不同的。我30岁时血气方刚,投入角色以后,很替南海十三郎打抱不平,注重表现他的怀才不遇与恃才傲物。而我现在却不一样了,我渐渐理解到,南海十三郎的一生就是人生修行的过程。他在一点一点地学会放下执着。他//www.58yuanyou.com最风光的时候,就是他最执着的时候,也是他背负了最多包袱的时候。当他被世界遗忘,反而有了空间学习 ‘放下’,一件一件地放下。上半场遇到的人和事,下半场基本上都重遇,两道轮回,物是人非。十三郎晚年到宝莲寺做导游,这对于一个才华横溢的才子其实是很悲凉的,他是在修行,学习放下最放不下的东西。在我的理解中,对于南海十三郎来说,最放不下的不是爱情,不是财富,甚至不是亲情,也不是戏剧,而是他内心的傲慢。种种执着,不断放下。当他重遇失明的老家人,得知父亲十几年前就已受苦离世,更顿悟到万物的生生灭灭。此时他不需要留在宝莲寺了,去哪里都可以,正是那句 ‘上山容易,下山何难’,出出入入,来去自由。到死的时候,他全部放下了。眼镜也扔了,雪山白凤凰都放下了。我以前处理这个结尾,会表现得悲惨一些,挣扎一些,在满腔不忿中死去。现在的处理就平和很多。慢慢躺下,并不挣扎,灵魂安去。”

谢君豪在表演中追逐生命流动的轨迹,拨开人间的聚散,凝视命运的无常。

岭南文化学者罗韬先生认为,香港舞台剧《南海十三郎》是一部伟大的粤语文学作品。北有《茶馆》,南有《南海十三郎》。《茶馆》是时代的凯歌,《南海十三郎》是时代的挽歌。

罗韬说:“这个戏和我们这个城市、这一代人,有特殊的温情。《南海十三郎》成功塑造了一个丰满的文学人物。这个人物放在中国文学史的文学长廊中,都是有光辉、有深度、有内涵、有命运的。处处充满极致。中国有两个发了疯的编剧家,一个是明代徐文长,一个就是清末南海十三郎。他们都是极致的人物,极其大才,极其疯癫。从巅峰到疯癫,由盛转衰,体现社会的巨大变化。南海十三郎和徐文长都是 ‘时代的弃儿,艺术的娇子’。而我们现代有许多艺术家,却是时代的娇子,艺术的弃儿。南海十三郎这个人物形象,像普希金的奥涅金、屠格涅夫的罗亭一样,都是 ‘多余的人’。而《南海十三郎》使得粤语文学也有了伟大作品。就像《海上花》之于吴语文学。文学的语言需要 ‘复调’,要提防语言的一统化,共同语与各种方言之间要在相互磨擦中相互活化,方言的活泼与共同语的规范相互映衬,相互影响,相互渗透,从而让文学语言更自觉,更精彩。”(罗韬,粤剧学者沙龙《<南海十三郎>在粤语文学中的地位》)

在这次粤剧学者沙龙中,罗韬先生题诗并书一把扇子赠送给南海十三郎的扮演者、金马奖影帝谢君豪。这是一首典型的粤语诗:

一班差佬乱成团,冻死仆街臭夹冤。

虱乸都惊陪佢走,蛇羹点信系家传?

曾经沧海周天浸,除左青山冇埞钻。

写尽人间悲喜剧,到头自己至心酸。

唏嘘造句

课堂笔记

1,“传统”与“流行”是相对而言的,今昔轮回,每个时代都有流行文化,能够沉淀下来成为经典的,就是传统。

2,有学者认为,粤剧是粤语最后的阵地,文学已经失守了。值得思考,值得警惕。

3,无论是“写尽人间悲喜剧,到头自己至心酸”,还是“献尽爱,竟是哀,风中化成唏嘘句”,历史势不可挡,但我们粤人心中,要有“粤语书写”这个概念、这份坚持。

唏嘘造句

廖恩焘《新粤讴解心》,香港天地图书出版社

唏嘘造句

程美宝《地域文化与国家认同:晚清以来“广东文化”观的形成》,三联书店

唏嘘造句

李婉薇《清末民初的粤语书写》,香港三联出版社

唏嘘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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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唏嘘造句

钟哲平,岭南文化学者,广州文学艺术创作研究院作家,粤剧中国保护中心副秘书长,星海音乐学院“教育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粤剧)基地”兼职研究员,广州大学岭南音乐舞蹈发展研究智库特聘研究员。著有《粤韵清音——广府说唱文学》《粤人情歌——百年粤剧文化札记》《读曲心解——广府南音文学探微》《近水楼丛书》《岭海探戏——广东珍稀剧种寻访录》《粤剧的四次绝处逢生——兼议非遗语境下的粤剧新态》等专著。主持“粤剧学者沙龙”和“粤剧记忆访谈”非遗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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