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静马蹄轻的前一句是什么

为了告别的聚会之槐园忆旧

文丨魏兵 编辑丨文姐

槐园指我和弟子们共同的母校博兴一中。这个园子已经快70岁了。园内有很多的大树,以槐树居多,老办公楼西南和西北侧的两棵极大,园子南边的万竹园与和园也有不少绿意婆娑的大槐树。园内能跟槐树媲美的,只有操场东侧那些柳树。据说一进校门,本来也有两棵大槐树,可后来不知为什么给砍掉了,2004年以后才又在原地补种了两棵。

学校未必有大楼,但一定要有大师;大师总是给人玉树临风、青松挺且直的感觉,所以校园里一定要有大树,这和大师才是相配的,和学校才是相宜的。

在校园里、在大树下,高中37级文班的小伙伴们,又有着怎样的成长故事呢?

很多的故事早已忘了吧,但很多不经意的瞬间,却留在了脑海,会在某个温暖的午后,浮出水面,跃入眼帘。

1998年的8月,新的学年马上要开始了,那天,我正准备去老办公楼二楼的语文办公室,在一楼教务处门口,碰上了教务主任王峰(现滨州教科院院长),他叫住我:“今年高考带的学生不错啊!下一年继续带高三吧,文科班!”

这两个班都是大班额,一个82个人,一个83个,他们究竟对文科、对语文有多热爱,才削尖了脑袋要挤进文科班呢?记得我上文科班那会儿,班里好像不过40来个学生。这两个班,语文老师也三年换了三个:高一是学校的语文教研组长宋老,宋老人极富个性,满腹诗书,潇洒不羁,书法俊朗;高二是王老师,我们槐园响当当的名师,他擅书擅文,身上有传统知识分子的才气和傲骨。

我就这么毫无准备地走入了37级文班,等待我的,会是怎样一番景象呢?

19年后,初夏。

晚饭后,我正要下楼去操场散步,忽然收到一条短信:

魏老师,您好!不知道您是否记得我,我是博兴一中37届的学生张珊,我还有一个好朋友张艳丽,我俩一起从罗学成老师带的三班转到了文科班,艳丽在九班,我在十班。今天我请权朝鲁老师去我们学校做讲座,他提到刚刚从博兴回来,还提到一个副局长。送他回去的路上跟他验证,果然是您!跟权老要了您的电话,想着您可能不记得我,于是先发个短信。

我当然记得她,我教书时间短,所以学生们大多有印象的:

张珊是十班前几名的学生,高考前的那zSqCYNoa次考试更是考了全班第一,连一直稳居第一的宋蕾都甘拜下风。高考应该是去了山师外语系,后来留济南了,但不太清楚是在哪所学校。张珊上学时回家骑一辆大轮自行车,毕业后跟她班主任讲起她语文老师的厉害,害得他本来已圈定老师的班主任放弃原来的决定,转而坚决请老魏再来教文班。张珊的字干干净净,文笔不错,手头应该还有你的随笔,但不知道还能否找到。张珊上学后给老魏寄过书也写过信,后来还来了一条短信。

我回了短信后,一会儿张珊的电话打来了。我正要下楼,便一边下楼一边和她聊天,一直聊到操场。一抬头,又见到当时给他们上课的教学楼了。

我们师徒俩的重逢,还应该感谢山师大的权老。

权老是山师心理学教授,70多岁了,但还坚持工作。1995年,我的高中同学李莉放弃博兴师范的教职,考回山师读研究生,权老是她的导师。李莉毕业后去青岛一所高校教书,前一段接到了权老的电话。权老上世纪60年代读的是北师大,这会儿他的大学好友何老应博兴教育局之邀,作为老科学家讲学团的一员,要去博兴给娃娃们搞讲座。多年的好友要自京来鲁,权老自然要前往一聚,以尽地主之谊。于是权老想到了李莉,问她博兴教育上可有熟人,便于联系与何老相见。李莉把这事安排给我,同学的老师也是我的老师,我自然应持弟子之礼。我愉快地答应,并邀请我们的几个好同学一起出席欢迎活动。

权老与何老在博相聚期间,二人公务之余,我陪侍左右,三人相谈甚欢,几成忘年之交。闲谈间两位老师说起了他们的老师张厚粲。那是他们在北师大读书时的老师,教他们那会儿还年轻,刚刚做讲师。她是张之洞的孙女,名门之后,现在早已是我国心理学的权威,90岁的人了,仍然坚持上课。前几天,曲师大的一位校友还发朋友圈,说她去北师大,见到92岁的张厚粲老师仍然在上课,站着讲了三个多小时。老先生的那股精气神,令人景仰。

所以两位老教授讲到张老时,语气不自觉地就激动起来:我们的老师,90周岁了还在坚持上课,我们有什么理由歇着呢!何老讲,那次他碰到张老师,老师问他最近忙什么工作,他紧张得不行,怕说不好,被老师批评懒惰、不思进取。听他们谈,我真是感慨,他们这些做事业、做学问的人,和我这混日头的人确实不一样,我还未到知天命之年,已经慨叹老了,要是被这老师的老师听到,肯定是要挨板子的。

光军他们班准备毕业20年的聚会,他告诉我,有些同学20年没见了。同学之间大致是这样,聚少离多。当初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走到一起,毕业后就难再有那么一致的目标和执念了。但是,最美的时光里相遇,已是一种幸运。光军说,还能想起我教他们的那首《外面的世界》。那是我的保留篇目,我不但教《雨中登泰山》《记念刘和珍君》《孔雀东南飞》,也教《外面的世界》《橄榄树》和《会有那么一天》。这并不冲突,也并不矛盾,多年以后,他们可能已经淡忘了泰山和刘和珍,但会记得齐秦和齐豫,想起他们的歌声,想起那些如诗般的歌词和旋律。

确实,随时都是语文,触目皆可入诗,歌曲本身就是诗。

光军说,想起你那时候让我们写随笔,我抄大篇幅的《中国青年报》上的东西凑数,到现在还没有改过来,还是到处抄凑改!其实您的用心,我们那时候都能够体会到。

我笑了,打趣他说,怪不得你那时的随笔写得那么好,有国家级大报的水准呢!

语文多有意思啊,他们又是有慧根的学生,只是那时还没有找到语文的门道而已。

我印象中的37级文班,是教室两侧墙上咿呀作响、摇头摆尾的电扇,光军和耿玉剑两个大高个坐在最后排,生性好动的耿同学一有小动作,就被在讲台上明察秋毫的我喝住,耿不好意思地挠头,光军卷着裤腿,在一边幸灾乐祸地偷笑。

那一年,有歌声,有诗(每节课前,我会在黑板上抄写、讲解古诗名句),有随笔,有远方。

记得张婷和宋蕾分别是两个班的第一名,几乎是雷打不动,别人很难抢走的。但在当时,她俩字写得不够好,写文章也四平八稳、缺乏亮点。这两个第一都有点着急,宋蕾说,老师,我真羡慕刘莹,我怎么就写不出她那么有文采的文章呢?我说,不要急啊,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风格,做好你自己就可以了。张婷的文章,我耐心地帮她改,大到谋篇布局,小到一个标点,不厌其细。她俩是入戏太慢,早一点多读多写,其实也就有了,多么聪明的孩子啊!写一手漂亮的文章,不是天分,通过努力可以达到。

1999年秋,我到山东大学去找读研的同学林泉,他工作5年后又来读书了,正好跟我37级这帮学生同年入学,真是令人羡慕!夜晚,我们走在山大那片著名的白杨林里,我猜想《四月的纪念》那样的诗,也应该是在这样一个闲适而又充满生机的地方、在一个春日的午后,被那位坐在白杨树下的山大学生诗人,一气呵成的。白杨林里树影婆娑,人影穿梭,我忽然笑起来:“刚才过去的那两个,其中一个特像我刚毕业的一个学生。她跟你一样,来山大读书了。”林泉说,这么巧!那你叫叫她。我回头,两人已经顺着曲折的小路转个弯,走下去了。我对林泉说,不喊她了,会吓她一跳的,以为她老师也来山大读书了呢!

后来我到北京,见到了在北大读研的孙彦,他在北方工业大学读本科的时候,我读曲师时的同学德岩已经从北大博士毕业去工大教书了,孙彦是否上过他的课,我倒没有问。现在,他也来北大了。我们在北大那家古色古香的餐馆吃了一顿饭,师生在一起,回忆起许多高中时候的人和事。饭后,走在北大的校园,我忽生感慨:中文学生的圣殿,北大!我虽然没机会来读书,但教的学生来这儿读了,也是好的!孙彦听了,不好意思地笑了:老师,你这是说哪儿了,取笑我了!那一天我真是昏了头,出北大西门后,坐公交车回宾馆,却坐反了方向。南辕北辙,一路向北而去,跑到圆明园那片了。北大的魔力可真够大的。

文班还有一个成绩挺好的学生,叫冯会。她大学也去了北京,不过我那次去北京,并没有见到她。新千年来临前,她寄我一本黄仁宇的《万历十五年》,这也成为这20年间在《红楼梦》之外,我完整读过的不多的几本书之一。书写得极好,我后来还买了几本送给朋友,但步入中年后,忘记太大,书的内容已经记不确了,过几天准备再重读一下。

记得刚上高三时,还要讲新课,其中有一篇很长的古诗,好像是《蜀道难》,要求背诵的,我提问了好几个语文成绩极好的学生,他们都支支吾吾,抓耳挠腮,背不下来。没有办法,我只好不抱希望地叫起冯会——她总成绩是挺好,但语文并不突出,我以为她也一例背不出的——没想到她应声站起来时,目光望向我,一点也没有躲闪,蛮有信心的样子。随后她神色自若,一字不差地把一首长诗给背了下来。

课后我有点好奇地叫出冯会,在教室外的走廊上问她,那么一首长诗,怎么会背得那么熟练。她说,真静下心来去背,其实背得挺快的,而且如果真读进去了,感觉那诗写得确实好,便很愿意去背了,不觉得是种负担,而是一种享受。我一听乐了,她这语文算是入门了。

程欣是班里十名左右的学生,但成绩不是太稳定。高三她选了文管专业,春节前后忙着去培训、考试,直到三月初才回到学校。我早自习去辅导,注意到她那在教室第一排空了很长时间的位子终于又有人了。见我进来,她站起来,很认真地对我说,老师,我考试回来了,拿了山艺的专业证了!后来她果然如愿考入山艺,她去山艺后我下一年带复课班,班里的张超也要考山艺,他从济南回来,捎来程欣托他带给我的两件小礼物:朴树的磁带《白桦林》,还有齐豫的歌碟《有没有这种说法》。程欣在信上说,老师,你的课堂和观点对我的思想和为人处事产生了很大影响。感觉您是一个挺怀旧的人,所以让张超捎给你朴树和齐豫的歌,希望你能够喜欢。

现在听到朴树的《那些花儿》和《平凡之路》,看到《歌手》里神仙姐姐齐豫曼妙的吟唱,我仍会想起多年前自己收到的那个小礼物。

我1999年元旦准备结婚,那一阵有点忙乱。新房就在槐园初中楼前的一个小院里。院里两棵大槐树,尤其一进院那棵,树冠极大,不但遮蔽了半个院子,连院外的路也被它严严实实地遮住。这个六十年代建造的小院就要迎来新人了。

我家有喜事,兴旺、周杰、宋蕾、张婷等几个班干部代表两个班的同学们送来一帧木版画表示祝贺。画面上是辽阔的云天,飞翔的海鸥,扬起的风帆,题曰“一帆风顺”。我这些年来工作生活还算顺利,应该与这160多位学生朋友这个大大的祝福有关。

送走兴旺他们,我简单收拾一下,便从槐舍出来准备去办公室。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有人来到我身侧,大声问好。我扭头,原来是薛静和许琳两个高个女生。她们和我打完招呼,吐一下舌头,一溜小跑走掉了。两个人是同桌,放学又同路,一个住教育局,一个住文化馆。两人还都写得一手好字,笔画刚劲,结体大气,不像是女孩子的字。她俩新千年寄来的贺卡,连同卞祥福、王晓丽等几个学生的贺卡,让我在语文组同事面前好好风光了一把,同事们都说:看看人家小魏老师带的学生,个个都是书法家!

那一级文班教育局的学生不少,除了许琳,还有张婷、尹学敏、韩媛、李晓霞。我到教育局工作后,偶尔会碰到住在局大院的张婷的奶www.58yuanyou.com奶,也会听人说起许琳的父亲。许琳后来考到了山师中文,韩媛去了曲师中文,尹学敏也学了师范,记得后来李晓霞也考了很好的一所大学。她们这几个,都比较优秀。

尹学敏文字很好,每篇随笔都是一篇小品文。她毕业前,我还要来她高三的两本随笔,给我后来教的学生看。2006年我到教育局后,跟她的父亲成了同事,随笔也发挥完了作用,我就托同事老尹把随笔还给了学生小尹。那几本随笔已经被她的师弟师妹们翻得卷了角,封面更是颤巍巍的,与书脊似断还连,我临还给老尹,还认真地做了一下修复。

我与老尹成为同事那一年,小尹也从南开大学硕士毕业,留在天津工作了。2014年我带实小老师去京津参观学习,在天津停留半天。老尹和小尹专程来看我,因为时间紧张,我们就在车上简单聊了几句,小尹还特意给老师带上了天津特产。她毕业后我一直没见她,现在见她,当年那个坐在教室第一排的小姑娘,已经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尹学敏一直是班上前几名的学生,但春节过后,有段时间她成绩有起伏,我记得还在随笔上写上鼓励的话,要她坚定信心,克服暂时的困难。

韩媛跟我是曲师中文的系友,只是我是90级,她已经是99级了。她本科毕业后,保送了本校的研究生,毕业后去了滨州学院。2006年秋,我到滨州开会,在滨州学院和她见过一面。那时,我04届的学生谢芹正在滨州学院中文系读书,那一次也见到了她。因为韩媛老师正好教着谢芹同学,见到她俩后,我就打趣谢芹,我是韩媛的老师,韩媛是你的老师,你见面不能叫我老师,应该叫我师祖。

我一边参观校园,一边跟她们闲聊,知道她们都挺好,做老师的心里也高兴。因为还要赶回博城,转完校园,我就要告辞。韩媛老师在自己的学生面前总要矜持一些,也没有强留,谢芹却拉住我,让我好歹留下吃顿饭。韩媛在那儿望着她的学生和老师笑,觉得不好贸然支持哪一方。韩媛后来换了工作,去了淄博;谢芹毕业后也去淄博工作了,不知道这师徒俩是否还有联系。

教育就是这样吧,昨天的学生会成为今天的老师,长大后,我就成了你。薪火相传,斯文在兹;诗书传续,礼乐有归。所以我见到她们师徒两个,特别高兴。

其实,我教韩媛只有一年,教谢芹只有一个月。她2003年秋到我班上,没过多久因为特殊的原因又离开了。那个班最后考上了35个本科,但里面没有她的名字。//www.58yuanyou.com师生之间确乎如此,缘份浅浅深深,相聚短短长长,而这一深一浅、一短一长连续起来,便是一位师者平淡而又充实的教学生涯。但师生间的感情,却不能单以相处时间的长短来论。我大学军训那会儿,我们与教官们的相处不过一个月的时间,但军训结束教官离校时,全曲师90级近千号人都涌到了学校招待所。教官们坐的车寸步难行,男生们也顾不上大老爷们的面子了,扑上去抱住教官,哭得稀里哗啦。车出不去,带队的连长没有办法,只好令教官全部下车集结,列队走出招待所,这才得以脱身。艺术系的学生带头唱起《送战友》,很多女生边哭边唱,几度哽咽,歌声断断续续,如泣如诉。山叠嶂,水纵横,战友就这么忽然一下子远去了,而这一去实难再见,一别即为永别。

谢芹见到我,可能又回忆起那一段难忘的岁月,所以会涌起战友般的深切留恋吧!

没记错的话,韩媛的同学杨琳晚一年进入曲师中文系。我2016年去北京,校友拉我进了一个在京曲师校友群,里边有一个2000级中文的杨琳,我还以为是37级文班那位呢,就对群主说,那个杨琳好像是我学生呢!惹得群主在群里大呼杨琳:还不出来认老师!仿佛观世音呼唤孙猴归化一般。后来才发现弄错了,此杨琳非彼杨琳也。不过人家杨琳师妹还真是客气:我哪有机会遇到魏师兄那么好的老师啊!我这乱点师生谱,总算得以体面收场。

2015年夏天我回到了阔别四年的局机关,张婷到我新办公室来看我。她爸爸因事曾托我代为问询,礼数周全的他这会儿叫女儿来看望一下老师。

张婷是那一年高考的全县文科状元,总分是810多分(标准分),也是那一级里唯一总分超过800分的学生。后来使用标准分的那几年,学校似乎一直没再出过总分超过800分的学生,所以她这一成绩不但空前,似也绝后。大学她读的中国政法,而后读研、留京,工作做得风生水起。我那次去北京,她还跑来看望老师,请我吃了一顿大餐。我没什么好送她的,便把手头的《原点》送她一读。后来我在乒乓球馆见到她父亲,她父亲还夸我说,你的书我也看了,真不错!

我俩是球友,在球馆经常碰到。他左手执拍,发球刁钻,进攻犀利,是一个颇为令人头疼的对手。2017年县全民运动会乒乓球单打比赛,我俩携手进入八强,我最终名列第六。第二年,县运会乒乓球比赛只设团体,不再组织单打比赛。于是,我那个第六名的成绩也就像学生张婷的高考成绩,成为了我本人参加县运会空前绝后的最佳成绩。

回到教育局后,我的办公室从原来的南四房间转到了北一房间,登上那栋南北走向的楼的三层之后,沿着长长的走廊一直走到北头,才会找到。张婷来的时候,我刚刚回局几天的样子,她也由此成了光军之外,我办公室不多的来客之一。

我给她沏上一杯热茶,师生两个又自然地回忆起他们高三那年的许多往事。她说,其实我的语文到现在也没啥进步,写议论文还可以,抒情叙事都不生动,现在辅导孩子作文都是她爸来。但你教我们的歌,我印象深刻,对我们树立自信心、建立要走出去看看的人生态度很有影响。还有高考前的最后一篇作文www.58yuanyou.com,你给我的评语是“春风十里送英雄,直挂云帆济沧海”。那篇作文我一直保存来着,后来我们家搬家,回去再找就找不到了。

我这语文老师读书少,给他们写批语和祝福,也就会一句“直挂云帆”罢,太白诗人如果见到,肯定要笑我这晚辈寡陋无知。

张婷说,我确实理性思维更多一些,我高中学得最好的是数学,这方面算是比较有天赋,而且韩老师每天的题海战术对我帮助也很大,高考前好像班里只有我能每天完成一套数学试卷,还能都做对,韩老师一上课就拉过我的试卷开始讲题。至于英语,其实现在看来,我的口语和听力都不是最好的,主要是发音不太好,但是当时韦老师对我很好,总觉得我们班我学的最好,所以我也就有自信啦。我其实对老师们的印象和感情很深。

张婷并没有像有些状元,高开低走,感原由网觉她自高考跃龙门之后,便一直在高速路上稳健地疾行,自信乐观,又低调谦和。我们不但见证她高考时的扬眉剑出鞘,也见证她毕业后这20年的成长,欣慰而又自豪。

我在实小工作的时候,宏伟和吴飞跑来看我,我拿出我的《原点》给他们看。那是2015年的春天吧,我就要离开学校了,写了《原点》,写自己和实小的点点滴滴,写与教育的千丝万缕。我每人送他们一本,吴飞笑起来:每人一本啊?我说,对啊,都是学生,要一视同仁,不能偏心!

印象中吴飞他们复读时,一开始是在一中街上那栋三层小楼里上课,他们11班在二楼东。11班的历史是礼堂老师教,班主任则是彦波老师,彦波老师一天领了吴飞到我们一楼的办公室,到礼堂面前:“魏老师,这就是你的历史课代表了!”新任命的课代表冲着老师,不好意思地笑了,然后说,老师好!礼堂老师因为得了这么一个勤快得力的助手,高兴地笑了。我则开起了彦波的玩笑:“这么优秀的人才,韩老师不优先考虑语数外,却先顾政史地!我这教语文的可要率先抗议了!”

20年了,吴飞的笑容一直没有变,宏伟究竟是在哪一年的哪一天,被这个笑容电到了,我还真不知道,也不方便去问,尽管现在两人已经是两个娃娃的爸妈了。

吴飞工作干得出色,为人也极好,我原来单位的同事,因工作关系,跟吴飞所在的单位接触很多,他说起吴飞来,直伸大拇指。夸得我都不好意思说是吴飞的老师,因为我毕竟是教语文的,又不是教思想品德的。

我到政协工作后,宏伟会常来坐坐,他单位原来的局长也来政协了,跟我对桌办公,宏伟来会老师、见老领导,很是自在。

他这几年在村里兼上了第一书记,工作担子可是不轻,年轻人总是积极向上的,祝愿两个好学生继续进步,最好再生个娃——当然,要等到政策放开。

我还住在槐舍的时候,记得李明述骑着一个大轮车子,带着李影——他俩是一个村的——和几个同学一起来看我。那是他们考入大学后的那个寒假吧,2001年春节前后。小院的槐树绿叶已经落尽,但遒劲的枝干仍顽强地伸向空中。两个同村的同学,当时也许没有想到,几年之后,他们也来到了槐园,像我们一样,登上了三尺讲台。

我写完《原点》,让明述来拿上几本。我本来是给他三本的,他嫌少,把桌上的另外几本也一块拿上了。他还特意给我拿了一本《我相信》,一本给人很多启发和鼓舞的书。

明述是和李影、兴旺、雪静、小花一块来到一中的,李家两位教了外语,兴旺是历史,后两位则教语文。李家二位教外语,不知可否得他们立众老师的真传。兴旺教历史,不知是否还会遇到吴飞那么好的课代表。而雪静扎实厚重、小花灵秀通透,一中语文交给他们这样的后起之秀,让人放心。

小花后来去了三中,在那样一所新校,她也许可以有更好的发展。她的大学是在河南师大,有一年寒假,她买了王小波的《青铜时代》送我。那样一个天才,可惜那么早早就去世了。明述、小花之后的学生,我会给他们读王小波《沉默的大多数》中的文章,在正确的废话泛滥的时代里,读读这些可爱清新的文字,实在是一种享受。

明述和兴旺他们几个男生,每年都会约上彦波老师、立众老师两位班主任坐一坐,我作为非班主任,有时也去陪一陪两位班主任。师生相聚,痛饮酒,畅叙情谊,岂不快哉!二人之格局与眼光,确实不可小觑。能有今日之发展,也在意料之中。而雪静与小花之语文、李影之英语,也是各自学校的骨干。他们那一级还有一个王菲,在二中教外语,也是二中教坛一颗闪亮的星。

那年高考,平时在班里考二十名左右的小李飞刀发挥得极好,一举考取了本科。通知书来了之后,一干好友齐声祝贺、一片声讨,他不得已,只好添酒回灯、大摆宴席。春风得意马蹄疾,痛饮青啤三百杯。平日滴酒不沾的小李喝得酩酊大醉,被几个酒友抬着上了楼,送回家中。第二天酒醒了,家长一问,不过喝了一瓶青啤而已。我原来并不太懂得何谓酒不醉人人自醉,但班长兴旺给我讲完小李的故事之后,我却一下子明白了。

酒醒后的小李很快就去大学报到了,崭新的生活正在他面前展开。新千年就要来到了,正与吴飞、明述、兴旺、小花、李影他们在高三教室继续奋斗的我,也收到了来自远方的问候。我陆续收到了几本书,有冯会的,有舒强的,有张珊的,还有张艳丽和周杰的。这些书,除了《万历十五年》,其他的还都干干净净地躺在我的书橱里。所以,现在一提到送我书的几个学生,我就心中暗自叫苦,生怕他们知道我的书债一直未还。

书之外,还有一些卡片,尽管我嘱咐他们不要寄我卡片的。在大连读书的卞祥福寄来的卡片,书写还是那么俊逸 。卡片的最后,学外语的他用了好几种外语来表达对老师的新年祝贺,我虽然也是吃语言这口饭的,但这会儿也发蒙,只好慨叹虽说青出于蓝、但不出半年就胜于蓝了。另外还有一张卡片,形制极为简单,就是一张巴掌大小的长方形贺卡,正面是青岛大学的大门和她那个标志性的圆形图书馆,反面,是清秀的几行字:

魏老师:

久疏音讯,时在念中。

学生 王晓丽

这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学生住在广电局,聪明又勤奋,考上了青岛大学的中文系。她是我的课代表,每次来交作业,总是静静的,没有话。

我和张珊师徒重逢后,过了两个月,她回博给家里老人买房,我们相约一聚。那晚,37级文班在博知名人士来了不少,有兴旺,有明述,有召明。我和召明是球友,常在乒乓球馆相遇,有时还会在比赛中狭路相逢。但坐在酒馆,倒还是第一次。至于张珊,我们已经有近20年没见了,真在大街上碰到张教授,我是肯定认不出的。

我们在20年前种下一粒种子,它即便一直沉睡,总有一天它会醒来的。陈酒历久弥香,是小李飞刀酒不醉人人自醉的那种醇香吧。

我本以为教他们一年,大家来去匆匆,一别之后便是天涯,回想起来,却又有着那么多闪烁的光影。我想起教他们时,一轮复习,我让学生把那篇堪称美文的《内蒙访古》的几个部分概括一下,提问的时候,叫到郑静静,她站起来说,老师,总结段落大意,我和同桌写了一首诗,我笑起来,难得难得,你俩上来写到黑板上吧;我想起课代表刘莹自青岛化工学院写来的信,她那么不甘,但又满怀信心;想起泽涵出生后,张婷和韩媛两个来看小家伙,还贴心地给她买来卡通衣服;想起崔丽和高原两个到槐舍看我,还给孩子买来可爱的毛绒玩具;想起肖睿和丙琪来访,我刚刚参加完同学聚会大醉而归,也没能跟他们好好聊一聊;想起王彬自济南写来信,说她本来想学中文的,可稀里糊涂去了警校;想起张艳丽在寄来的书中夹了一封信,说老师我的作文在你教我之前,只有我的爸爸和姐姐说好;想起去年春建刚跑来看我的小宝,还特意淘来老班章,嘱我尝一尝;我想起徐爱芹自北中来,给我拿来一本《草木缘情》,说是她新买的,老师先看:和他们之间的故事,居然这么多。

刚刚过去的六月,张珊顺利拿到了博士学位。她能坚持把这个博士读下来,殊为难得。这是她送给自己毕业20周年最好的礼物吧。无论是她、是你、还是我,我们一直在努力,耐心等待,满怀希望。

槐园里,微风习习,树影婆娑。这一晚,皎洁的月亮升起来了,月挂槐梢头,槐花的清香淡淡的,这月光、这清香,竟是拂了一身还满。

我自万竹园那几棵老槐树下走过,想起20年前那帮学生正当少年锦时,而我也在自己的青春年代。那种相遇,总会在生命里留下一抹印记,一如这园子里淡淡的槐香。浓烈的东西总是易于消散,惟有淡淡的花香才会持久。

雪静马蹄轻的前一句是什么

雪静马蹄轻的前一句是什么

答客问

客:为什么会写这样一篇文章呢?

主:我教书的时间短,只有12年。而且在1999年教完37级后,主要是教复课班,所以在这之前带的35、36、37这三届应届生印象就特别深刻。35级聚会,我做了满怀深情的发言;36级聚会,我写了回忆文章;到37级了,我总得说点什么。

客:会不会有压力呢?写36级那篇好像把该表达的已经都表达来了。

主:对,那一篇有点用力过猛,早知道还会有一篇,就寸着点写了。(笑)不过其实也没什么,不同的年级会有不同的故事,你把它们写出来就好了。

客:(笑)但是感觉文章有点重女轻男,为什么?

主(大笑):说明你看得很仔细!不是重女轻男,而是它本身就是女重男轻。文科班嘛,女生本来就多,学习出色和语文有慧根的也多,所以我写的是当时的真实情况。反而是我写的时候会很注意,尽量维持二者的均衡。相比起来,男生并不太善于表达、乐于表达,所以我能留存下来的男生的资料也少一些。但大家过后接触,会有很多的交流、很好的相处,比如我和光军。不但是同事,也是球友和酒友,聊起他们高中那段,也有很多的话题。他见我一直称呼“老师”,这是最亲切和自然的。我为有这样的学生而骄傲。

客:教这一级,回想起来,有什么遗憾吗?

主:自己太年轻,和他们的相处尽管愉快,但还不够相融。我本来可以给他们更多的帮助,和他们有更好的交流。但你知道我本身是不善交流和沟通的,所以36级的王赟就说我,老师,您真是一个矛盾体。课堂上我算是很能说、也会说,但课下就不大会说了。

客:所以,是不是可以说,今天的这篇文章,是把不善言辞的你想说的一些话给说出来了。

主:算是吧!教学相长,老师是和学生共同成长的。张珊那次回来,看我写的《原点》,说读你的书,学到不少东西呢!这让我很高兴,她是博士、副教授,这么多年一直在读书、学习,还好我们没有叫他们给拉下太远。我觉得,为人师者应有的生命姿态是好学习,求进步;有召唤,爱自由。再见到张珊,我会把新写的《底色》拿给她看。你的学习和进步总要有所体现吧,我们学中文的,便要通过文字来体现。

客:文中有几处闲笔、逸笔,比如写权老和张厚粲、写王小波、写《四月的纪念》、写《送战友》,为什么要写这些呢?

主:这就好比听一位领导的讲话,他照着稿子念的东西,你未必喜欢,但他脱稿讲到的,肯定是他整个讲话中最耐人寻味的东西。

回忆与37级文班的相处,其实也是借这样一个机会,去回忆我的青春和我的这二十年,而这些闲笔和逸笔正是我觉得值得一写的东西。

真正的写家是用生命去写作的,每一篇文字都是他整个生命样态的一种呈现。当然,我远远到不了那个境界,但方向是往那儿去的。

雪静马蹄轻的前一句是什么

手头保存的37文班学生的随笔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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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蕾的《中国青年报阅读小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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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艳丽、孙飞、王菲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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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珊的小品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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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增慧、高丽、肖睿漂亮的书写

以上资料于2003年整理,随笔集的封面还是就地取材,用的当时的试题袋。后来的学生读这些东西,学到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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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魏兵,亦名任之、健雄,70后,山东博兴人,先后就读于博兴实小、博兴一中、曲阜师大,师从王福田、杨天乐、张元勋、钱加清等诸先生。汉语言文学学士。历高中教师、教育管理、校长、机关诸岗位。著有《原点》《夏花》《底色》。

主编:郝立霞

编辑:任晓娣 吕娟娟 茶醉 文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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