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刘宏宇
也许是因为疫情“大去”、国际形势怎么怎么，近一阵子，不少大国博弈、“三战”、武统，乃至国际新秩序、“放弃幻想准备战斗”、“核大战”的呼声，在手机里甚嚣尘上，看得心惊肉跳RDvdMe、无所适从，禁不住就也跟家人感慨两句。
可有可无的感慨中，跟高三的女儿“普及”其实也是一知半解的“军事常识”，被问了个“神兽”级问题——为什么海军的服装是白色的？
别说，这还真是个可以“闲聊”的小话题。
（一）遵从国际主流
其实，再早些，我国海军的制服，并不是今天看到的这样纯白色。
大概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以来吧，军装有过两三次（至少两三次）更迭——陆军金黄色肩章变成跟服装比较靠的绿色；空军上绿下蓝变成一身蓝；海军上白下蓝变成一身白……“常服”和“礼服”的这些变化，既是一次次更趋于视觉的美感、协调，也大概有着愈发“国际化”的意味。
当下，在某些语境中，好像有这样的意思——我们之前太“迁就”所谓“国际化”了；那些“国际化”，其实是帝国主义霸权使然，是对他们其实跟我们相比很差劲很上不了台面的“西方文化”的无谓妥协，甚至，是“殖民化”……这番语境下，难免会让人想象：未必，我们的“复兴”，是要以三军都回归“顶盔掼甲”的民族风为标记或说宣示？那样的话，是不是正式场合，重要人物出面时，都也不宜穿西装啊？
不穿西装穿什么？
中山装？
就算是肯定的回答，也想弱弱提醒一声：“中山装”的称谓，是因为由孙中山先生主倡及身体力行而得，其在服装“专业”领域的正式名称，是——中式西装。
没错——西装！
严格讲，似乎很“中国”的“中山装”，在服装样式的“大归类”上，也属“西装”。
正如那些新近又在某些语境下被重新称作“帝国主义”的国家，无论多想、多努力地想去实现，也不可能（至少在可预期的未来不可能）真正完全“去中国化”，正在全马力奔向民族伟大复兴的//www.58yuanyou.com我们，也很难说就会在同样的预期未来，完全“去西方化”。
这话要放在“拳民”式的语境中，肯定挨揍，甚至会被“人肉”、“网杀”。可的确——也许会让一些人觉得“很不幸”，我们，今天的中国，到处都有“西化”痕迹。
使用公历、以“星期”作为时间阶段、国旗国歌制度、参与联合国为代表的诸多国际组织……还有刚刚过去的母亲节，还有互联网，还有身边各种各样的现代科技，甚至还有我们一日都离不了的现代服装……除了语言文字、筷子、陶瓷、中国白酒、酱油和醋等等有数几样，可还能找得出多少纯纯粹粹“中国的”而无丝毫“西方”的事物？
“拳民”语境中津津乐道的“东风快递”什么的，其核心技术，难道不是从西方学来的？借以宣示或说宣扬其“精神”的移动互联技术，难道没有西方的痕迹？
高铁？飞机？汽车？高速公路？敢问，哪一个是没借鉴西方而完全是“我们”的？
不是说西方什么都好，什么都对。决不是！
只不过，即成的历史及其所构成的现代国际社会和生活方式，已经让古老的东方和西方，在近现代的数百年中，变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其中，近乎必然地，在近现代科技领先的西方（帝国主义），施加的影响，会更多一些
这些当中，军服、军装的样式、色彩，可以说还是很典型的例子。
在这个领域里，海军的“白”，殊为典型——不仅服装是白色，舰艇的主色调，也是白色；甚至原本不是白色的配装兵器，一旦上了舰艇，也都多多少少“白”化了。
（二）白色并不象征大海
关于海军军服为什么是白色而不是大海的蔚蓝色，有一个乍听起来有点儿道理的解释：空军服色因“蓝天”而呈蓝色，海军就只好另外找个颜色。
这个肯定不对。原因很简单——先有的海军，后才有的空军。除去内陆国家和历史上个别相比海军更重视空军的军事大国（最主要代表是纳粹德国），绝大多数陆海空三军齐备的国家，海军的编制，都大过空军；甚至可以说，海军，是比空军更重要的军种。所以，即便军队现代化时海空近乎同时产生（例如我们的共和国），也基本谈不到在服装色彩这样的问题上海军迁就空军的可能。
稍细心点儿，很容易就发现，白色，不仅是海军的“主色调”，也是其他“海上”行当的服装主色调——游轮、货轮，这些跟“军”基本不沾边的海上行当，船长、大副这些管理人员的标准制服//www.58yuanyou.com，都是白色调的。
就是说，白色，在国际认知上，就代表“海”。
海是蓝色的，至少应该是蓝色的。无论怎样，海也不会是白色的。
所以，白色的制服，所直接象征的，并不是大海本身。而是——海鸥。
海鸥，作为比较常见的海鸟，身体的主色调，是白色的。
没有正式的、明确的“证据”，支持上述说法。但大抵上，应该不会有重大出入——海军的服色，在西方，因袭了海军之前就//www.58yuanyou.com有了的近现代海运的行业习惯；而近现代海运彰显于制服的白色，跟海鸥有关。
海鸥追逐船只，在太多有“航海”体验的人的印象中，是常见现象。
海鸥和舰船，在很多富于浪漫情怀的人的眼里、心里，构成了“风景线”。弄不好，还因而产生了不少美赞和期许。比如：海鸥是海员的伙伴，带来远方家乡的问候，什么什么的。
实情是，海鸥是以鱼类为主要食物的海鸟。海鸥追逐的，其实并不是舰船本身，而是行驶中的舰船飞速旋转的螺旋桨击打致死致伤的大量浅水鱼类。
位于船底的多组螺旋桨，是船只的动力装置，一旦开启，旋转速度很快，会对水体产生自然力远不能及的搅动。剧烈的搅动，在微小的局部，大大打破了水体的“氧平衡”，浅水鱼类，本能地趋向氧气相对充足、活跃的局部，结果被螺旋桨打击，死伤无数且密集。这种在纯自然情形下不可能出现的现象，很快就被海鸥发现，并最及时地赶来“摘桃”……
追逐、捕食、大量捕食，食物来得太容易加上吃得太饱，海鸥就会着落到舰船上。它们并不是什么稀有品种，船下那么多鱼可以吃，也犯不着再从舰船上找其他食物——既不抢食，又不搞破坏，也不值钱，着落在舰船上的海鸥，很容易就获得了跟舰船上的人类和平共处的机会。于是，也就愈发热情、习惯性地跟随起来。
对于舰船上的人类来讲，这种跟随，多多少少，带来了茫茫大海中的“生机”，让他们觉得不是那么孤独。这种只有人类才有的心理需求，让其实应该属于小型猛禽的海鸥，成了某种象征。
（三）机动船只的划时代意义
制服的白色是因为海鸥，最多也就算是“有理由的猜测”；但海鸥追逐舰船是为了吃到更多的鱼，却是不争的事实。
如果多点儿查找并且在查找中多点儿耐心和细心，不难发现，海鸥追逐舰船成为“惯有的现象”，是在机动船时代。再早的帆船时代，海鸥不见得就不追逐船只，但却不是“惯有的现象”这样的程度；那时候，船只上的人类，对追逐的海鸥，也远不如后来那么友好。
道理很简单——在非机动时代，海鸥追逐船只，真的是想要“与人争食”。
蒸汽机发明前（很遗憾，这个发明，属于西方的帝国主义），无论是“拳民”语境下“航空母舰编队”的郑和船队，还是同样语境下“叫花子”的大航海船队，都只能依赖风帆和桨行进，没有第三招儿——风向“对”，就扯起帆；风向不对，就收帆用桨划。当然，是很多人用很多只桨，在统一的调配和号令下齐心协力地划。多数情况下，这种措施，只是临时应对，而不是主流——靠人力划桨，在浩瀚无边的大海上，充其量也只是避避风头、寻找最近可停靠或暂时妥当停止航行的地方，根本不可能划出多远。靠人力划桨，得是什么时候才能完成“政治大游行”和后来的“发现新大陆”啊！
蒸汽机的出现及在船舶上的运用，即“机动船”的产生，划时代地改变了航海技术。
蒸汽机被内燃机淘汰，内燃机又部分地被“核动力”替代；未来，还可能会有新的更安全更高效的其他能源。但无论怎么变革，从“人力”到“机动”，都是伟大的划时代变革。
机动船，不管动力何来，总归是大大超越了人力和自然的风力。如前所及，这种大大的超越，使得作为船只动力装置的螺旋桨，在机器的驱动下，产生了“超自然”的旋转速度。这个旋转速度，既严重打破了微小局部的氧平衡，也具有极大的“肉体杀伤力”。由是，海鸥与舰船和舰船上的人类之间的“浪漫传奇”，现象级地开启了，至今。
不知道，最开始的时候，近现代航海家（或者他们的老板），把制服定为白色，是不是想要凸显白色的海鸥与舰船的“关系质变”，是不是想要以此纪念这种关系质变的根由——机动船的原由网产生与普遍应用。
也有人说，白色，在西方文化中，有象征“平等”的意味。
这也是有可能的。
如前述，白色服饰，比海军应用更早的，是海上其他行当。而那些其他行当中的最主流，应该是贸易。贸易讲求的就是“平等”，不管实际能不能真正做到，但该讲求还是要讲求，总是善意的希冀和远望吧。至少，最初时，应该是。
【作者简介】刘宏宇，常用笔名毛颖、荆泓。实力派小说家、资深编剧、北京作协会员，“夏衍杯优秀电影剧本”获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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